领证那天自己简直鬼迷心窍,竟觉得这满脸褶子的老女人有几分顺眼。
要是她今天蹬了腿,自己不光能甩脱这累赘,还能落个“重情义”
的名声——总比顶着“嫌弃老妻”
的离婚强。
他盯着贾张氏起伏的胸口,眼底划过狠色。
要不是怕吃枪子,真想上去掐断那口气。
“毒性太烈了!”
医生突然惊呼,“照理说早该没命,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快送手术室冲洗!”
他转身催促护士,声音里藏着诡异的兴奋。
行医十几年,头回碰上这般霸道的毒,连白大褂下的手指都激动得发颤。
贾家人各自怀着心思,眼睛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医生急匆匆奔去手术室时,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清的话,显得异常兴奋。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一大爷暗暗皱眉,心想这贾张氏命可真硬,脸都烂成那样了还没断气。
看医生那高兴劲儿,八成还能救回来。
他心里巴不得这老婆子早点死,整天在院里搬弄是非,把大伙儿闹得鸡犬不宁。
最麻烦的是她得罪了楚秀,要是连累整个院子的名声,那才叫糟糕。
傻柱刚才听医生说贾张氏活不成时,心里正偷着乐,结果转眼又说能抢救,顿时像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转念一想,这年头死在手术台上的人多了去,那张烂脸看着就吓人,说不定最后还是救不回来呢?
秦淮茹死死攥着衣角,眼底翻涌着恨意。
当年刚嫁进贾家时,这老妖婆还装模作样,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
这些年来非打即骂,连条狗都不如。
就连瘫在床上的贾东旭也帮着欺负她。
多少个夜里,她咬着被角诅咒这对母子早点咽气。
想到贾张氏要是真死了,她就能继承城里户口,凭她这身段模样,带着孩子改嫁也不难。
到时候主动找楚秀投怀送抱,说不定还能当上领导的情人——丁秋楠那个黄毛丫头哪有她会伺候男人?
她越想越脸红,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在贾东旭面前跟楚秀亲热的场景。
那瘫子除了干瞪眼,还能怎样?
医院走廊里的空气凝固了。
贾张氏永远不会知道,此刻站在手术室外的三个人,心底都盼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疼死我了!!!”
凄厉的尖叫声从手术室里传出,像刀子一样划破寂静。
不知煎熬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目光严肃地扫过众人。
秦淮茹心头一跳,拼命压下那股不该有的期盼,装出担忧的模样急忙上前:“医生,我婆婆怎么样?”
傻柱和一大爷也紧紧盯着医生,手心渗出冷汗。
医生摘掉口罩,语气平静:“人救回来了。”
一瞬间,走廊里静得吓人。
“真、真的救回来了?”
秦淮茹嗓音发颤,嘴角抽动两下,硬挤出一个笑,“太……太好了!我们刚才还以为……”
她掐紧掌心,心里恨不得撕烂医生的嘴——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咽气?!
傻柱干笑两声附和着,眼底却翻涌着憎恶。
这庸医本事倒不小,贾张氏那张烂脸都快烂到脑髓了,居然还能活下来?他想到往后还要对着那张狰狞的老脸过日子,胃里一阵翻腾。
一大爷冷眼旁观,连敷衍都懒得装,转身就要走——贾家的破事,他多一秒都不想沾。
医生没察觉异样,反而兴致勃勃地说:“这病例确实罕见!幸好送医及时,再晚点神仙也难救!”
“呵……呵,您真是华佗再世……”
秦淮茹咬紧后槽牙,脸上笑容僵硬。
她现在只想抄起凳子砸碎这医生的脑袋。
“对了,”
医生突然想起什么,“病人虽然捡回条命,但全身严重烧伤,后续治疗费五十块,记得去缴费处结清。”
“五十块?!”
秦淮茹只觉天旋地转,贾张氏病情如何她毫不上心,可这五十元医药费却要了命。
先前棒梗已花费五十元,眼下贾张氏又要五十元,前后整整一百元的巨款,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家里早已捉襟见肘,哪还有余钱?想到此处,秦淮茹恨意更深:这老虔婆怎么不直接咽气?如今非但没死,反留下巨额药费,真真是祸害!
她强堆出恳求神色望向医生:大夫,能便宜些么?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
医生眉头紧蹙。
贾家近来频繁进出医院,纵是富裕之家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他肃然道:医院明码标价,除非你们能申请减免,否则必须缴费。
若拖欠药费,院方会报警处理。
言罢转身离去。
行医十余年,他深谙此刻唯有离开方能避免纠缠。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傻柱率先开口:我停职在家,实在束手无策。他兜里比脸还干净,更遑论是救那老虔婆——哪怕有钱也断不会出手。
二人目光转向一大爷,老者却扭头便走。
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贾家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宁可丢进河里听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