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恐惧即将达到顶点时,前方,一个微小的绿色光点突兀地亮起。
那光芒并非希望,而是幽深,如同深潭底部腐烂水草发出的磷光,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缓缓睁开的、充满恶意的瞳孔。
光点迅速扩大,拉伸,变形,最终凝固成一扇顶天立地的巨门。
门扉由某种暗沉的金属铸造,上面雕刻着无数条纠缠、蠕动的蛇形浮雕,鳞片分明,蛇信微吐,栩栩如生到令人作呕。
门把手,则是一个狰狞昂起的蛇首,一双镶嵌着幽绿宝石的蛇眼,冰冷地、精准地锁定了戚雨。
没有铰链转动的声音,巨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无声地、沉重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甜腻香水、焦糊皮肉、冰冷铁锈和淡淡血腥的怪诞气流,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从门缝中伸出,缠绕上戚雨的“意识”,将她猛地拽了进去。
视野被强行填充。
她“站”在了父亲戚明远的办公室里,一个她熟悉到闭眼都能描绘出细节的地方。
时间是深夜,台灯散发着温暖的鹅黄色光晕,父亲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审阅着厚厚的卷宗。
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普通的黑色钢笔,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稳定而令人安心的沙沙声。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正常得近乎诡异。
戚雨想喊“爸爸”,想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但她只是一个被固定在半空、无形的旁观者,连一丝最微弱的意念波动都无法传递。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股冰冷的绝望从“意识”深处蔓延开来。
突然,那支黑色钢笔的笔尖,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滴浓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的绿色液滴。
液滴迅速沿着笔杆向上爬升,所过之处,金属笔杆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腐蚀声,冒出缕缕带着酸味的青烟。
戚明远停下了书写的动作。他抬起手,有些疑惑地、仔细地端详着这支异常的钢笔。
他的眼神里带着工作时的专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绿色液滴的瞬间“噗!”
一声轻响,仿佛某种东西在内部爆裂。幽绿色的火焰猛地从钢笔的每一个缝隙中喷涌而出!
它不是正常的火焰形态,更像是一团跳跃的、粘稠的绿色能量体,瞬间就包裹了他的整个手掌!
“爸!!!”戚雨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