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她之前没有注意到。
戚雨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笔记本,翻开。笔记本的外观没有任何变化,但当她翻到中间部分时,发现关于“深井”组织架构推测和糖果象征意义分析的几页,被整整齐齐地撕掉了。
而在被撕掉的页面后面,有人用红笔写下了一个新的词:
“窥梦者”
字迹工整而冷静,与卡片上的打印字形成鲜明对比。
戚雨猛地合上笔记本,深吸一口气。对方不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笔记本还回来,还能在她严加防范的房间里留下新的信息。
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警告。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窗外夜色中的城市。京都的灯火璀璨如星,但在那光明之下,暗流涌动。
李雅轩的出现,假冒的管理员,归还的笔记本,新的信息,这一切都不是孤立的。它们像拼图一样,正在慢慢组合成一幅令人不安的图画。
“窥梦者……”戚雨轻声念着这个词,回想起自己那些逼真的噩梦,以及触碰糖果时闪过的诡异幻象。
难道“深井”对她的兴趣,与她的梦境有关?他们是在研究她的梦?还是通过某种方式在影响甚至窥视她的梦境?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郝淳隼的号码。
“又发现什么了?”郝淳隼接起电话,语气警觉。
“他们归还了我的笔记本,但撕掉了几页关键内容,并留下了一个新词。”戚雨停顿了一下,“‘窥梦者’。”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郝顾问?”
“我听到了。”郝淳隼的声音异常严肃,“这个词,我在另一个案子里见过。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刑警,他在调查一系列离奇自杀案时,也收到了带有标识性的匿名信。不久后,他就因‘突发精神疾病’住进了医院,至今没有康复。”
戚雨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什么样的自杀案?”
“死者都是在睡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尸检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或外力痕迹。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在死前都曾向亲友提及自己做噩梦,梦的内容惊人的相似,被困在一个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有一只手戏弄着他们。”
戚雨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狭窄黑暗的空间……那只手……
“那个老刑警还说了什么?”
“他在住院前,曾向上级汇报,认为那些自杀并非自愿,而是某种形式的‘意识操纵’的受害者。但当时没有人相信他,认为他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妄想。”
“意识操纵……”戚雨重复着这个词,联想到“深井”进行的研究,以及他们对自己的特殊兴趣。
“戚雨,我认为你需要做一个全面的心理和生理评估。”郝淳隼郑重建议,“如果‘深井’真的在探索意识操纵的领域,而你又是他们的目标,那么你经历的那些噩梦和幻觉可能不是偶然。”
“我同意。”戚雨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但我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我?是什么让我成为所谓的‘窥梦者’?”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们能回答。”郝淳隼叹了口气,“但我们必须小心。从已知信息来看,被他们标记为‘窥梦者’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挂断电话后,戚雨久久无法平静。她站在房间中央,感受着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雅轩的现身,不仅仅是一次挑衅,更像是一个转折点。“深井”不再满足于躲在暗处投放糖果和制造噩梦,他们开始走上前台,与她进行更直接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