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被林昊那声惊呼和后续的话语弄得一怔,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主公,您此言何意?改变计划?莫非这账册递送之法,另有玄机?”
林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脑海中因系统任务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将注意力拉回现实。他指着桌上的账册,神色凝重地分析道:“奉孝,我的意思是,我们得仔细想想,究竟要通过何种手段,才能确保这账册能安然递到董卓本人手中。
如今李富贵已然得知了账册的丢失,必然会想尽一切方法来搜索其下落。而且,想必他们也会联系董卓这边的官员,若我们通过寻常的渠道提交,肯定会被其麾下层层官僚拦截,甚至暗中销毁。”
他顿了顿,继续阐述其中的难点:“董卓如今贵为并州牧,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位高权重。我们一介白身,若无引荐,连他的府门都难以靠近。即便侥幸得见,又如何取信于他,让他相信这账册并非离间之计,而是确凿的证据?这其中关卡重重,绝非派一信使简单送达便可了事。”
郭嘉闻言,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主公所虑极是。是嘉思虑不周了。” 他指尖轻叩桌面,“或许…可以请曹大人从中斡旋,设法从大将军府讨要一份文书或信物?凭借何进大将军的名义,或可增加几分见到董卓的可能。”
林昊点了点头:“借助大将军府的力量,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门路。除此之外,那便是人选的问题。”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郭嘉脸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此番并州之行,我想亲自前往。”
“万万不可!” 郭嘉几乎是立刻出声反对,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与担忧:“主公!此去并州,山高路远。您乃我等主心骨,岂可轻涉险地?若有闪失,我等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还请主公三思!”
林昊并未因郭嘉的激烈反对而动摇:“奉孝,你的担忧我明白。但请你细想,此事非比寻常,非寻常使者所能胜任。”
他的目光首先掠过徐晃、典韦等将领:“公明、典韦等人皆是万人敌,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无人能及。但此行关键在于周旋与言辞,需要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让他们去与董卓那等人物交锋,只怕三言两语便可能激化矛盾,误了大事。”
接着,他隐晦地提及张宁:“至于宁儿虽然口才兼备…可她一介女流,行走本就多有不便,深入董卓军营那种地方更是危险重重,绝非合适人选。”
最后,他看向郭嘉,语气沉凝:“而真正清楚此事全部关窍,能临机决断,且能言善辩者,无非你我二人。奉孝,你智计超群,我深知。但正因如此,你更需坐镇洛阳。如今我们的情报网络初具雏形,与各方势力的联系、对商会的监控,乃至与苏媚儿那边的后续接洽,千头万绪,皆需你在此统筹调度,稳定大局。你若离开,洛阳根基恐生动摇。”
林昊的分析条理清晰,将己方人手一一剖析,指出了各自无法替代的理由,最后总结道:“因此,思来想去,唯有我亲自走这一趟,方是唯一可行之策。”
这一番合情合理、切中要害的话语,如同层层推进的浪潮,让郭嘉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反对理由在如此现实的分析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确实无法离开洛阳,而其他人选也确实各有短板,难以担此重任。
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颓然道:“主公…唉,嘉…无法反驳。只是,还请主公务必答应嘉,此行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切莫行险啊!”
看着郭嘉终于被说服,但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忧色,林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何尝不知此行凶险?但脑海中那“面见董卓”的系统任务如同悬顶之剑,逼得他不得不做出这个看似最不合理,却又唯一满足此番要求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