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夜晚晴因为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和精神紧绷,今晚睡得格外沉。她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均匀绵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褪去了白日的清冷与戒备,只剩下毫无防备的脆弱与安然。
公寓那扇需要最高权限的智能门,再次被悄无声息地解锁、推开。
夜辰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借着朦胧的月光,熟稔地穿过客厅,径直走向卧室。
他站在卧室门口,目光贪婪地落在床上那个沉睡的身影上。只有在这种时候,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长时间地凝视她。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白日里所有的算计、焦躁、以及因她追查真相而产生的暴戾情绪,都仿佛被这静谧的夜色抚平。只剩下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绕、却又不知该如何真正拥有的女人。
他缓缓走到床边,如同上一次那样,蹲下身。距离近得可以清晰地数清她卷翘的睫毛,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令他心安的淡淡馨香。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五官——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紧闭的双眼,挺翘的鼻梁,最后,定格在那微微张合、色泽柔嫩的唇瓣上。
就是这双唇,在电梯里,曾与他有过那样意外的、却让他食髓知味的触碰。
回忆如同最凶猛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理智的堤坝。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渴望,从心底最深处汹涌而出。比上一次更加凶猛,更加难以控制。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
这是乘人之危,是卑劣的僭越。
可是,那近在咫尺的诱惑,那在清醒时绝无可能靠近的距离,像是最甜美的毒药,蛊惑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想起她白日里那探究的眼神,那试图挣脱他掌控的倔强……一种混合着恐慌和占有欲的黑暗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他怕。
怕她知道真相后会离开他,会恨他。
他更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会有别的男人,像他现在这样,靠近她,触碰她,甚至……拥有她。
这个念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行!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像是被某种原始的、黑暗的本能驱使着,猛地俯下身。
不再是上一次那般克制地落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