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的星轨徽记刚触及密室的石门，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林焰的靴底碾过地面的星尘，那些星尘竟在他脚边重新聚拢，凝成九道半透明的身影 —— 炎的金袍下摆还沾着第一世的硝烟，霜的冰蓝发丝凝结着永夜星球的碎冰，锋的暗金短刀上，新鲜的血珠正顺着刀刃滴落。
“星轨阁欠我们九世血债！” 炎的战矛突然指向密室深处，金红色的火焰在矛尖炸开，映出源祖残心被锁链缠绕的模样。那些锁链上的符文正在蠕动，每道符文里都嵌着一任转生体的残魂，“你手握源初之火，难道不该让他们偿命？”
林焰的喉结滚动，掌心的源初之火突然发烫。识海深处，父亲战死的画面与锋被背叛的场景重叠，母亲掷出星坠的决绝与霜引爆镜碎片的背影交融，九世的仇恨像条毒蛇，顺着血管往心脏钻，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看看这些锁链！” 霜的月神镜碎片射出冰蓝色的光，将锁链上的符文照得纤毫毕现。林焰看清了符文的构成 —— 那是用转生体的源火与永夜族的魂火混合铸造，星轨阁不仅要囚禁源祖残心，还要让九世的痛苦成为滋养虚源的养料，“这不是复仇，是讨还公道！”
战矛在手中剧烈震颤，四色火焰不受控制地暴涨。林焰的左眼空间裂纹里，浮现出星轨母星平民的脸 —— 那些被虚源吞噬的无辜者，那些被长老们当棋子的修士，他们的哀嚎与转生体的怒吼交织，形成道催他动手的洪流。
“杀了他们！” 锋的短刀划破虚空，刀风擦着林焰的耳畔掠过，将石门劈出道深痕，“用源初之火点燃整个星轨母星，让灰袍长老们尝尝被火焰吞噬的滋味！让他们的哀嚎响彻九世轮回！”
夜璃的冰凰虚影突然挡在他身前，冰蓝色的光流在两人之间织成道屏障。光流中，她婴儿时期的襁褓正在燃烧，灰袍阁主的狞笑与虚源神殿主教的黑袍重叠 —— 那是她的仇恨，却被她死死锁在魂火深处，从未让其吞噬理智。
“林焰，看看我。” 夜璃的声音穿透洪流，带着冰泉般的清澈，“你想做的，是结束轮回，还是变成新的仇恨源头？”
林焰的瞳孔骤然收缩。幻境在他眼前剧烈晃动：炎的战矛刺穿的不再是星轨长老，而是瑟瑟发抖的平民；霜的镜碎片冻结的不仅是符文，还有反抗者的战船；锋的短刀砍断的锁链里，流出的竟是夜璃的冰蓝色魂火。
“这不是公道……” 林焰的声音沙哑，战矛上的星轨徽记突然黯淡，“是另一种轮回。”
“冥顽不灵！” 九世转生体的身影同时怒吼，他们的武器交织成道巨大的网，将林焰与夜璃困在中央。网眼处渗出的怨念化作灰黑色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向他的识海，“你以为放过他们，他们会感激你？星轨阁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宽恕’二字！”
网中的幻境再次变换。林焰看到自己净化了星轨母星，却被残存的长老偷袭，夜璃为了护他魂飞魄散；他看到自己放过长老，却让他们逃回其他星域，重新组织力量，启动了第十次灭世；他看到自己与夜璃归隐星海，却在百年后发现，新的转生体正在重复他们的痛苦。
“看到了吗？” 炎的声音带着蛊惑，金红色的火焰顺着网眼往里钻，“只有彻底毁灭，才能一了百了。这不是执念，是最明智的选择。”
林焰的指尖突然传来刺痛。源初之火在他掌心剧烈跳动，竟主动撞向那些灰黑色的针。针尖与火种接触的刹那，爆发出青金色的光 —— 那是生命青炎，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照亮幻境的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