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见时机成熟,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得出,您并非存心行骗。”
对对对,我就是想拓展客户,一时贪心罢了,本质上是好人啊!
许大茂颔首道:好人自有好报。
我支开沈翠珍就是在帮您。
只要我向警方证明您的清白,即便她反咬您知情,也构不成威胁。”
当真?
当然。
但前提是咱们得按低于市场价10%签合同。
这不是压价,我们与陈主任签的正是这个价。”
可我记得陈主任和刘光天的合同里,似乎没写明价格?
写了,只是他们抽走了相关页数。
喏,这是我们保留的完整合同,您过目。”
民营老板仔细查看后愁眉不展:许经理,这价格我真要亏本啊。”
“别这么说,只是利润薄些,如今改革开放初期,只要踏实做事,没有亏本的买卖。
这单成了,后续订单都按市场价结算。”
“可是......”
“老板,你要看清形势,我是来帮你的。
如果没有我作证,你怎么摆脱沈翠珍和余司机的指控?这订单就是你的救命稻草,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我......唉!好吧!多谢林工和许经理搭救,都怪我贪心又心存侥幸,自作自受!”
许大茂笑道:“林工常说,祸福相依,表面看这单赚得少,长远来看,发财的机会在后头呢。”
“对对对,是我目光短浅了,我这就签合同,马上安排送货!”
如果说李副厂长的双面骗局是场阴谋,那么许大茂的明码压价就是阳谋。
民营老板虽无奈接受,却还得感激涕零。
他确实该感恩,若非许大茂出手相助,一旦被调查,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行业除名。
林真本就打算让许大茂负责建材业务,甚至计划日后让他 经营公司。
如今许大茂一招阳谋,既压低了价格,又赚足了人情。
待积累足够人脉后,便可自立门户。
合同签署完毕,许大茂立即从车上取出两万五千元定金。
款项一到,送货车队即刻出发。
与此同时,刘光天已带着陈治国和两名民警赶往陈主任的公司。
那家建材公司,林真志在必得。
刘光天的工地距陈主任公司较近。
当他带着陈治国抵达时,接到民营老板报案的警方尚未赶到。
此次行动是多部门联合办案,连北城和西城的派出所都派员支援。
凡涉及李怀德诈骗案的辖区,均派人参与调查。
陈主任彻底慌了神。
他妻子虽比他精明,却只懂敛财不懂投资,未能识破李副厂长的骗局,最终深陷其中。
见丈夫大势已去,难逃牢狱之灾,妻子当即闹着要离婚,声称陈主任败光了家产。
无论真假,钱财早已被她暗中转移——在她看来,丈夫可以坐牢,但赔钱免谈。
陈主任魂不守舍。
原想跟着李副厂长算计林真,用空壳公司抵债后分得十万重启炉灶,借改革东风翻身做老板,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李副厂长对林真的恨意是真,设局坑害刘光天是真,两头通吃也是真,唯独许诺的十万是假。
如今工作丢了,还要面临牢狱之灾,他悔恨交加。
雪上加霜的是妻子竟要离婚。
此刻的陈主任,甚至怀念起在轧钢厂被杨厂长训斥的日子——至少那还是份正经工作,再糟也强过铁窗生涯。
余司机苦笑怒骂:“李怀德这个 !”
刘光天亮出定金收据,走到陈主任面前冷冷道:“知道为什么让你签这个吗?”
“为...为什么?”
哼,为了事后报复,你可真够胆大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和李怀德合起伙来骗我们。
老陈,你觉得我刘光天是好欺负的吗?
不对!你根本没付钱,这张收据不作数!
少做白日梦了!没收到钱你写什么收据?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刘光天的手段有多狠!
你...你这是趁火 !
自作自受!谁让你先想着骗我的?
可我连你一分钱都没骗到啊?
哈!亏你说得出这种话。
行了,懒得跟你废话,订金加上合同违约金,你看着赔吧!
旁边民营公司的负责人也厉声道:还有我们的运输费、装卸费和误工费,统统都得赔!
陈主任面如死灰,喃喃自语:我只有个空壳公司可以抵押,实在没钱...我老婆不肯给我钱...
放你的 !姓陈的 !家里积蓄早被你打点关系花光了,你欠的债我一分都不会帮你还!离婚,现在就去办离婚!
眼看十万块拿不到手,陈主任的妻子更不愿出一分钱。
她冲到陈治国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同志,我真不知道这 和李副厂长合伙开公司的事,否则早就报警了!我和他从此恩断义绝!
陈治国皱眉道:具体情况回所里再说。
如果你确实不知情,不会受牵连。”
我完全不知情!一点都不知道!
说完她又冲到陈主任面前,恶狠狠道:姓陈的,要是你敢乱咬说我知情,就等着在牢里等死吧!我绝不会救你!
刘光天和民营公司负责人面面相觑,都被陈主任妻子的绝情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