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稀客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何大清懒洋洋起身,眼皮半耷拉着,活像没睡醒。
秦淮茹堆着笑脸道:您这话说的,折煞我了。
今儿来是有事相求。”
您可高看我了,我这逃荒在外的糟老头子,能帮上什么忙?
秦淮茹笑容僵了僵:我和傻柱结婚的事,您知道吧?
知道啊!就等着再抱个大孙子呢!你们啥时候再生一个,我立马回城瞧热闹。”
眼下家里揭不开锅,连粗粮都吃不上,哪敢再要孩子?听说傻柱被轧钢厂开除了,在四九城找不着工作,您能不能帮着在这儿安排个差事?
何大清咧嘴一笑:对不住您嘞,帮不了!要是嫌他拖累,趁早离了,我举双手赞成!
秦淮茹愣住——这哪是亲爹该说的话?
果然是个狠心抛下儿女的主儿。
可只要还想认儿女,就不能真撒手不管。
她稳了稳神:我叫您声爸不过分吧?
何大清乐了:哎哟喂,这可折煞我了!既然这么叫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我不帮,是真没法帮!
怎么就没法帮了?您在这边疏通疏通,让他切个菜总行吧?只要不提被开除的事,难不成这儿还能去四九城查底细?
何大清慢悠悠摇头:现在没街道或原厂的证明,别说正经工作,连下乡挣工分都没人要。
难不成开假证明?那是害他吃牢饭!
哪能作假呀!就是想请您走动关系,有您这当爹的担保,单位通融通融不成吗?
不成!绝对不成!
为啥不成?
傻柱得留在四九城守祖宅!他来保城上班,房子咋办?
房子又跑不了!
哼!不管傻柱娶谁,房子必须姓何!你要真上心,赶紧给他生个儿子。
按规矩,雨水的房子还能传给你生的娃。”
秦淮茹皱眉:我不是为房子来的!是说傻柱游手好闲——前儿个跟着林真和叁大爷钓整天鱼,根本不顾家!
嘿嘿嘿...何大清乐出声,您跟我谈顾家?这不是打我脸吗?我要顾家能扔下他们兄妹跑这儿来?
我不是这意思...
得嘞!来者是客,不跟您争。
要我说,傻柱跟林真出去挺好。”
秦淮茹气结:他不上进您还叫好?
话不能这么说!林真是我孙子的老丈人,傻柱跟他处关系,这叫巩固亲家交情,比找活计要紧多了!
“哎哟喂!您这想法可真新鲜,合着您就是铁了心护着傻柱呗?”
“就事论事罢了,谈不上护不护的。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家的事儿自个儿商量着办,大老远跑来找我纯属多余,我说了也不算数啊!”
“您是不知道,这一个月我天天给他钱让他去找活儿干,顺便在外头吃饭,家里的积蓄都快被他吃空了。
要不是实在没辙,我哪会来麻烦您。”
“那您干脆别给他钱,也别叫他找工作了,横竖也找不着,还不如在家躺着睡大觉。”
秦淮茹一时语塞。
面对装糊涂和稀泥的何大清,她半点办法都没有,路上想好的说辞全没了用处。
她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雨水原本计划今年结婚的,后来因为傻柱被开除的事儿耽搁了,这事儿您知道吗?”
何大清淡淡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可没本事管那么多。
您来找我也是白费功夫,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请回吧。
我这儿的人对四九城来的客人可不怎么客气,别冲撞了您,我就不请您进屋坐了。”
“可……可我们一家子现在实在过不下去了啊!六口人全指着我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我还是个临时工,一个月就27块5,哪够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您了!”
何大清闭着眼岔开话题:“我攒了几年的私房钱,上回全给孙子飞彪了。
您要是能给老何家添个丁,哪怕是孙女,只要孩子姓何,不姓贾也不姓秦,我就是偷家里那口子的钱,也得给您凑个百八十块。
可现在嘛,实在对不住,让您白跑一趟了!”
“我不是来跟您要钱的,是想替傻柱找个差事。
他自己找不着,又不肯主动来求您,我这才硬着头皮来了。
您别误会……”
何大清微微睁眼:“您就别费这个心了,傻柱不可能离开四合院的。
您要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又不愿意离婚,我倒可以给您指条明路。”
“什么路?”
“您回去找阎埠贵拜师学艺,只要学会他那套抠门算计、省吃俭用的本事,别说养傻柱了,就是再多一个何雨水,您也养得起!”
何大清说完,嘿嘿一笑,往石凳上一坐,打开收音机悠哉地听了起来。
秦淮茹彻底没招了,浑身发冷地站在原地。
她原本盘算着不光要给傻柱找份工作,还想从何大清这儿再讨点钱贴补家用。
谁知何大清压根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拿捏的。
他不仅对儿子找工作的事儿漠不关心,还冷嘲热讽地笑话她。
要钱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连损带挖苦地堵了回去。
真要提了,恐怕他能直接翻脸骂人。
秦淮茹甚至怀疑——傻柱真是他亲生的吗?
怎么一个精明似鬼,一个糊涂透顶呢?
这趟不仅白跑,还倒贴了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