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领证这么久,两人都没住一块儿,心里压根儿没有感情。
仅存的那点占有欲,也随着傻柱丢了工作而烟消云散了。
对她而言,傻柱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唯一剩下的就是榨 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办完离职手续的傻柱耷拉着脑袋走出工厂大门。
如今的他成了彻头彻尾的无业游民。
经过公厕时,看见郭大撇子和刘光齐正吵得面红耳赤。
搁在从前,他准会嫌恶地走开,说不定还要教训两人一顿。
可此刻,傻柱心里竟生出一丝羡慕。
好歹人家还有个扫厕所的差事。
而自己好不容易重回食堂,却因偷窃成性丢了饭碗。
现在想找工作,兜里却揣着开除证明。
哪个单位会瞎了眼,收留一个敢偷厂长半只鸡的贼?
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去街道办,求赵主任帮忙安排个工作。
按理说街道办确实该管这事,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范围。
不仅要解决群众就业问题,还得操心大家的婚姻、住房、养老等方方面面。
总之就是要消除百姓后顾之忧,让大家安心建设祖国。
但傻柱这事有点棘手。
赵主任盯着轧钢厂开出的证明直皱眉。
何雨柱啊何雨柱,院里就数你最让人失望。
当初刚上班就当上食堂领班,多少人切三年菜还是学徒工?那时候街道办最看好的就是你,连刚进城的林真都比不上。
现在倒好,你可真出息!
傻柱涨红了脸:主任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打架 还能说是年轻气盛,偷菜偷到厂长宴席上,这叫啥你知道吗?
叫...叫啥?
叫没眼色!哪个厂敢要你?街道办把你往哪塞都是得罪人。
先回家反省一年半载吧,等做出点改过自新的样子再说。”
这哪行啊!没工资全家都靠秦淮茹养活,我个大老爷们脸往哪搁!
赵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街道办会适当增加你的粮票补贴。
实在闲不住就自己去找,说不定哪个食堂缺人手会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街道办暂时没法给你安排!
这一趟街道办之行,除了多领几张粮票,对找工作毫无帮助。
怕秦淮茹生气,傻柱只得在街上瞎转悠碰运气。
晃悠到午饭时间,他这辈子头回觉得这么窝囊。
路过几家单位愣是没勇气进去打听招工消息。
饿得实在受不了,只好钻进国营饭馆要了碗炒肝儿。
一毛钱的大海碗,配俩大肉包子。
点菜时他支支吾吾问:同志,咱这儿招人不?缺打杂的吗?
哟!这不是轧钢厂大厨何雨柱吗?
您...您认识我?
四九城餐饮圈谁不知道您啊!谭家菜传人,轧钢厂三大厨之一——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工和他徒弟马华,就数您最有名了!
傻柱咧嘴一笑,乐呵呵地说:没想到我还挺有名气,你们这儿招人吗?干啥活儿都成,打下手我也乐意。”
这个...暂时不缺人,就算缺也不敢用您啊。”那人赔着笑脸,您这手艺要是来了,该轮到我打杂去啦,实在对不住。”
这位同志话说得漂亮。
他清楚傻柱是轧钢厂的厨师,既然跑到街边小店找活儿干,准是在厂里出了岔子。
人家既不打听缘由,也不说难听话,就这么体面地回绝了。
傻柱脸上挂不住,只得埋头继续吃他的炒肝儿。
吃这玩意儿讲究个喝法,得捧着大碗转着圈吸溜。
咬一口包子,再美美地喝上一大口炒肝儿。
肝嫩肠肥,浓而不腻,傻柱长舒一口气,空落落的肚子总算得了安慰。
这会儿什么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了,他忽然明白秦淮茹从前说过的话。
人呐,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扛得住心里的苦。
傻柱正吃得欢实,冷不防旁边冒出个人来。
哟!傻柱,工作都没了还这么阔气?跑这儿吃炒肝儿来了?淮茹知道不?
傻柱扭头一看,是中跨院的齐大妈,顿时臊得慌。
我、我这不正找活儿嘛,中午懒得回家,吃完就走。
您这是来买炒肝儿?
嗐!我家老头子馋这口,让我捎一碗回去。
得,你吃着,我先回了。”
齐大妈是院里出了名的大嘴巴,回去就把傻柱独自在外头吃喝的事传开了。
院里人听了直撇嘴,没一句好话。
傻柱这嘴是养刁了,粗茶淡饭入不了他的眼。”
可不嘛,当厨子的舌头最金贵!
要不怎么总往家顺食堂的菜,连厂长待客的鸡都敢昧下半只。”
棒梗那孩子就是跟他学的!虽说现在不搭腔,到底有师徒名分。”
唉!苦了淮茹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人拉扯一大家子。”
这话很快传到贾张氏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