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壹大妈一走,她立马掏出遗嘱。
“壹大爷您别多心,我是怕凤霞带着南方亲戚来抢房子,也怕林真借着师徒名分插一脚,更怕贰大爷翻脸不认人。”
易中海气若游丝:“有话直说吧......”
秦淮茹堆起笑脸:“东旭在世时我们常说,一定要给您养老送终。
现在东旭走了,我肯定把您当亲爹伺候。
就怕有个万一,您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个字按个手印。”
易中海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秦淮茹将遗嘱展开,递到易中海面前。
易中海读完遗嘱,心如死灰。
他终于看清了这位自己选中的养老人——秦淮茹并非如表面那般在意名声。
关键时刻,她可以抛却颜面与声誉。
她的善良与柔弱不过是自私的伪装,甚至比自己更为决绝。
此刻,易中海忽然想起尤凤霞。
这半年来,尤凤霞日日相伴左右,他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即便被她唤作,也始终心存戒备,总将她视作远道而来谋取家产的外人。
如今回想,这大半年来,尤凤霞除了专注学业,对自己始终恭敬有加。
她所求的首都户口已然到手,却依然恪守本分。
即便自己处处设防,她也从未有过半分怠慢。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至少至今为止,尤凤霞的言行无可挑剔。
而眼前的秦淮茹,竟以病榻照料相要挟。
易中海本有意将房产留给她,却不料她如此迫不及待。
自己尚未痊愈,她便已盼着自己早逝,这般行径令人心寒。
更何况老伴尚在,签下这份遗嘱无异于将她扫地出门。
淮茹,何必如此着急?我本就打算将房子留给你。”
壹大爷,壹大妈快回来了,被她看见不好。
您还是快些签字吧,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才作数。”
我...我手抖写不了字。”
无妨,我扶着您写。
待您病愈后,再重新誊写一份便是。”
秦淮茹不由分说地将笔塞进易中海手中,强按着他签下名字。
又取出印泥,让他接连按下数个手印,唯恐效力不足。
事毕,她满意地将遗嘱折好收起。
壹大爷,我去帮忙做饭,您先歇着。”她嫣然一笑,翩然离去,对易中海眼角的泪水视若无睹。
报应啊...还未转世投胎,报应便至...指望现成的养老人终究靠不住...早知如此,不如从小抚养,或许还能有些情分...
易中海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冬日傍晚七时许,天色已暗。
阎埠贵与阎解成父子满载而归,每人钓获三四十斤鱼。
叁大妈喜不自禁。
哟!怎的收获这般丰盛?
阎埠贵压低声音笑道:腌几条留着过年,余下的明日卖给轧钢厂食堂,能贴补不少家用。”
阎解成附和道:收获虽丰,却怕被人瞧见。
多亏林真在旁壮胆,否则我也不敢久留。”
林真呢?腌鱼还得请教他。”
去刘婶家接娄晓娥了。
对了,我也得去帮忙照看孩子,他家孩子多。
于莉,你来收拾鱼,我去刘婶家。”
林真的渔获更为可观,分了一半给刘婶家,仍余三十多斤。
刘婶叮嘱道:“小林啊,下回钓鱼适可而止,够家里吃就行,又不是专业卖鱼的,可别再钓一整天了,要是被人瞧见工程师这副模样,保不准就有人写举报信。”
林真笑着摆手:今天情况特殊,鱼儿太肥美,一时没忍住多待了会儿。
放心吧,钓个鱼而已,谁会闲得写举报信?
刘婶不赞同地摇头:你可别不当回事,今天街道办就收到一封匿名信,你猜写的啥?
该不会是举报我钓鱼吧?
娄晓娥在一旁插话:是举报何大清给傻柱兄妹伪造成分的事。”
老易干的?林真脱口而出,除了易中海没别人会这么做。
刘婶点头道:小吴下班时在信箱发现的举报信,具体是谁什么时候投的没注意。
不过我看了笔迹,确实是易中海的。
明天街道办就要开会讨论这事,所以你以后得多留神。”
明白了刘婶,多谢提醒,以后肯定注意。”
正说着,阎解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林真,赶紧走吧,我来帮你接孩子。”
刘婶笑道:那你们快回吧,有空常来。”
阎解成车前梁坐着林栋,后座载着林家抱着林梁。
林真的车前梁坐着林国,后座是娄晓娥抱着龙凤胎。
两辆车把手上还各挂着一大袋鱼。
两人车技了得,载着一大家子慢悠悠往家骑。
林真感叹:孩子多出门真不方便,得抓紧改造辆脚踏三轮。”
阎解成接话:解放前见过拉客的三轮车,比黄包车省力,叫倒骑驴。
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现在哪还有私人拉客的?那叫投机倒把。
要出门要么坐公交,要么骑车走路,三轮车早拆了炼钢啦。”
那你打算做什么样的?要是好用我也弄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