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避开出弯的路肩,路肩材质与沥青不同,下雨后会更滑,在干胎状态下,压上路肩很容易导致赛车失控打转。
说到失控,安东尼在驶出六号弯进入直道时,险些出现 “tank-spper”(车头剧烈摇摆),大概率是给油太早导致的。
不过值得称道的是,这位美国人及时稳住了赛车,继续前进。
借着安东尼刚才的小失误,我拉近了些许距离,可很快又在接下来的刹车区因推头丢失了优势,这里是七号、八号连续右弯(赛道从这里开始形成环形布局),之后是一段稍长的直道。
紧随其后的九号弯(发夹弯)重刹区,我和安东尼唯一的目标,就是避免赛车滑出赛道。
我们勉强稳住车身,左转上坡,继续完成这一圈,尽管两人都清楚,这圈成绩肯定不理想。所有比我们早出发的车手,圈速都会排在我们前面。
雪邦赛道的排水系统确实不错,能排掉之前阵雨的积水,却无法应对正在下的雨。
驶出九号弯后,我和安东尼冲过计时线完成第二赛段,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的赛道。
十号弯是个稍快的右向爬坡弯道,之后逐渐收窄成近九十度的弯道,出弯后驶上短直道,之前爬升的高度也随之降低。
在干地条件下,十二号、十三号弯能跑出不错的速度和流畅度;可下雨后,我和安东尼必须刹车切入十二号左弯,过弯后几乎要完全收油,再向右打方向进入十三号弯,以防出现车头摇摆。
短暂给油后,我们再次重刹进入十四号弯(倒数第二个弯道),这个发夹右弯将赛车引向长长的后直道。
此时赛道条件已差到不在乎细节,我紧贴哈里森的车尾,将左腿搭在 F 导管的出风口让尾翼失速,尽可能在直道上争取优势。
冲至发夹弯时,我全力刹车,在十五号弯(最后一个弯道)完成近 180 度左转,随后继续追赶队友,直到冲过终点线。这一圈跑得磕磕绊绊:轮胎选错了时机,赛道条件也不对,但迈凯伦赛车的性能足够强劲,最后阶段我们的配合也还算默契。
考虑到只要能进 q2,就能抛开这次失误继续接下来的周末,我心里还悄悄抱有一丝希望:或许这个圈速已经够了。
“好消息是,你的排位比阿尔瓦雷斯、哈里森和德?马特奥都好。” 尼基?莫里森先开口。
这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法拉利犯了和我们一样的错,这让我们多少看到点希望;第二,借助尾流的我,确实比安东尼快。所以,我们四个里要是有谁能晋级,那大概率是我。
但我也不傻,知道尼基先说好消息,接下来肯定有坏消息。
“那坏消息呢?” 我问道。
“我们排第十八位,在齐林斯卡娅·娜塔莎和两辆卡特汉姆后面。” 我觉得这其实是两个坏消息,但事已至此,抱怨也没用。
现实中没有 “重来” 或 “重启”,这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局面,只能接受。
我们误判了赛道条件,试图 “优化” 一个根本不需要过度优化的排位阶段,结果导致马来西亚大奖赛要从发车格末尾起步。
而红牛的两位车手,则顺利包揽了头排。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两个稍显安慰的点:第一,法拉利和我们一样陷入困境,而红牛急需追分。如果非要遇到这种情况,这已经是 “损失最小” 的方式了。
第二,雪邦赛道拥有全年最宽的发车直道,从起步阶段开始,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减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