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的号角余韵尚未在雨林上空散尽,五道身影已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附在绞杀榕粗壮的气根间。
提纳里那双敏锐的狐耳微微颤动,捕捉到远处火把上油脂滴落的细微异响——那绝非普通灯油的声音,油脂里分明掺了至冬国特制的助燃剂,遇火即爆!
“不好!”
他低喝出声的瞬间,众人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出。
只见几名愚人众间谍正将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磷粉撒向堆放物资的帐篷,干燥的帆布遇上这燃点极低的粉末,瞬间腾起半尺高的火苗。
“拦住他们!”
赛诺的声音裹挟着雷光炸响,长戟划破夜幕直刺领头的间谍,却见那人猛地撕开衣襟——他胸口镶嵌的邪眼核心早已如烧红的熔炉般赤红!
“为了女皇——!”
凄厉的嘶吼中,邪眼骤然迸发紫黑光束,帐篷瞬间被幽蓝的鬼火吞噬,那火焰不舔草木,专噬生灵,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卡维疯了一般扑向最近的防水布包裹,那里面是他耗费数年心血绘制的赤王陵机械图纸。
可幽蓝火焰像有生命般窜出,舔舐过卷着边角的羊皮纸,原本细密的线条在焦烟中蜷曲、发黑,最后竟如一只折翼的灰蝶,簌簌碎在他掌心。
你追击的那名愚人众慌不择路,一头扎向沼泽深处。
腐烂的落叶在脚下被踩碎,爆出腥臭的汁液,溅在裤腿上凉得刺骨。
荧光蕨的幽光忽明忽暗,映出对方机械义肢上愚人众标志性的蛛网徽记,却在关节接缝处闪过一丝异样的红。
就在你甩出的藤蔓即将缠住他脚踝时,胸腔里那颗与深渊相连的核心猛然抽搐,剧痛如电击般窜遍四肢百骸,让你骤然跪倒在泥潭里。
“洛伊·德·圣西尔......不,或许我该叫你南佑先生。”
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毒蛇吐信般黏腻。
“看来你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何进入教令院的。”
是博士。
“是......为了复仇......”
他的幻影从腐殖层中缓缓升起,苍白的枯手径直按向你心口,指尖的寒意比沼泽的冰水更甚:
“看看你的‘朋友们’吧——”
左侧树丛里,提纳里的箭矢精准地穿透了一名间谍的咽喉,却在本该致命的要害处诡异偏移了三寸,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右方沼泽中,赛诺的雷枪明明已锁定另一名间谍的后心,却在刺出的瞬间骤然偏折,放任对方踉跄着遁入毒雾弥漫的密林;
“他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留着你这条命,不过是为了钓出我这条大鱼罢了......”
剧痛让你眼前发黑,跪倒在地时,腐叶间钻出的荧光菌丝竟缠绕成坎蒂丝的虚影,她焦急地伸出手:
“别信他的鬼话!他们是在救——”
“救?”
博士的幻影冷笑一声,枯手猛地攥紧,荧光菌丝瞬间被碾碎成点点幽光。
“教令院三年前就判了你死刑,南佑。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墨滴入水般,渐渐从黑暗的林间消散,只留下刺骨的寒意和那句冰冷的嘲讽。
你大口喘着气,冷汗混着泥水从额头滑落,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无力地瘫倒在沼泽边的烂泥里。
心脏还在因深渊核心的抽搐而剧痛,可比身体更痛的,是博士话语里那似是而非的真相。
你知道,这绝非简单的挑衅,而是博士对你的一次警告,一次赤裸裸的试探。
直到提纳里焦急的呼喊和卡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才缓缓撑起身,默默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朝着那片闪着光亮的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