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射手在告诉他们:我知道你们在哪,我也能随时杀了你们。但我现在不急,我想看着你们在恐惧中……慢慢流干鲜血。
“他不想让我们走。”苏凌月看了一眼树干上入木三分的铁箭,“他在拖延时间,等赵弈或者安国公的人围上来。”
“那就不走。”
赵辰突然松开了按着她伤口的手。他从怀里掏出了那瓶金疮药,塞进苏凌月手里。
“自己上药,忍着点。”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不再躲藏,而是从树后走了出来。
“殿下!”苏凌月大惊,“你干什么?!”
赵辰没有回头。
他站在那片斑驳的阳光下,那一身染血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没有拔剑,而是缓缓地、从地上捡起了刚才那支钉在树上的破甲箭。
他看着那个高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又极度疯狂的冷笑。
“你不是想杀她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夹杂着浑厚的内力,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死寂的丛林。
“你不是觉得,只要杀了她,就能断了本宫的臂膀吗?”
赵辰猛地抬手,将那支破甲箭狠狠地折断!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林间回荡。
“来啊!”
赵辰对着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发出了一声震慑心魂的低吼。
“本宫就在这里!”
“有本事,你也给本宫……来一箭!”
他在……当靶子。
他在用自己的命,做诱饵!
苏凌月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毫无遮掩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这个疯子……
这个口口声声说“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的冷血怪物……
此刻,却在用这种最愚蠢、最危险的方式,替她挡箭!
高坡之上,一片死寂。
那个射手似乎也被赵辰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给震住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没有任何动静。
那个射手犹豫了。
他敢杀苏凌月,因为那是“意外”,是“流矢”。
但他不敢杀太子。
至少,不敢在太子已经有了防备、并且正面挑衅的情况下,公然行刺。那性质就变了,那不再是暗杀,那是……宣战。
“呵……”
赵辰见状,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
“怎么?不敢了?”
“既然不敢……”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身形猛地一动,不再是防御,而是……进攻!
他如同一头白色的猎豹,朝着那个高坡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就轮到本宫……来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