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他和我一样。”
“也是……‘恶鬼归来’?”
这个念头一出,苏凌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赵辰也是重生的……
那他这十五年的“病”,他那些看似无意却步步惊心的布局,他对自己那种莫名的“熟悉”和“纵容”……
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他不是在利用她。
他是在……“玩弄”她。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他看着她在他的棋盘上挣扎,看着她自以为是地“破局”,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他精心编织的、名为“同盟”的陷阱。
“不……”
苏凌月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不可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赵辰也是重生的,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赵弈?为什么还要留着苏家?为什么……还要救她?
这不合逻辑。
除非……
除非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复仇。
他的野心,比复仇……更大。
“天下。”
苏凌月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她想起了赵辰在那张舆图前指点江山的模样。那双病态的眸子里,燃烧着的……是对权力的绝对渴望。
他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完全属于他的……新王朝。
而苏家,就是他用来扫清障碍的……最后一把扫帚。
“扫帚用完了……”苏凌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是要被扔掉的。”
她不能让苏家变成扫帚。
她必须……反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苏凌月猛地回头。
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它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这是……影阁的信鸽!
苏凌月的心猛地一跳。
她快步走过去,取下竹筒,展开了里面的纸条。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字。
只有短短一行,却让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徐秀才,非哑。其母,曾是……凤仪宫的乳母。」
“凤仪宫……”
苏凌月的手指猛地收紧,将那张纸条揉成了粉末。
线索……连上了。
徐秀才,不是赵辰的人。
他是……皇后的人!
他是皇后安插在东宫、潜伏了整整十五年的……最深的一颗钉子!
而赵辰……
他早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留着徐秀才,之所以让他写那封死谏奏章,之所以在朝堂上一言不发……
不仅仅是为了“避嫌”。
更是为了……“钓鱼”。
他在用徐秀才这颗钉子,钓出皇后这条……一直潜伏在深水里的大鱼!
“赵辰……”
苏凌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男人的心机,深得……让人绝望。
他连自己身边的“钉子”都能利用,连自己的“名声”都能牺牲,甚至……连苏家的“生死”都能拿来做诱饵。
在他眼里,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我……”
苏凌月看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我开始……害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