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在‘控毒’。」
她缓缓地松开了那只抓着地毯的手,那双充血的眸子里,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已褪去,只剩下了一片……看清了“真相”后的……冰冷死灰。
「他……」
「他早已……百毒不侵!」
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
他从一个亲眼目睹母亲被“牵机之毒”慢性毒杀的稚童,长成了如今这个“病入膏肓”的太子。
这十五年里,他不是在“忍”。
他是在……“试药”!
他用他自己那副“病体”当药炉,用“药王谷”的资源当柴火。他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虎狼之药”,他将那份能杀死他母亲的“剧毒”,一点点地,变成了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养”着这份毒。
他“控”着这份毒。
他甚至……“解”了这份毒!
苏凌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所以……」
「他那碗‘毒药’……」
「……我赌他,有解药!」
他敢喝,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死不了!
他敢喝,就是在用这种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来“碾碎”她的试探!
「好……」
「好一个……赵辰。」
苏凌月缓缓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撑着冰冷的地面,一点点地,从那片屈辱的黑暗中……坐了起来。
她那身单薄的寝衣早已被冷汗和血污浸透。
她肩胛骨的伤口在剧痛。
她口中那股属于“附子”的苦涩味道,也在疯狂地侵蚀着她的神志。
可她却笑了。
那笑声在死寂的密室里响起,沙哑,破碎,却又……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疯狂”。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脸’。」
「一个……比赵弈狠一万倍,比皇帝更冷血,甚至……比我这只‘厉鬼’……更像‘恶魔’的……同类。」
她缓缓地抬起手,用那只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手,轻轻地,擦去了唇边那残留的、属于他的“药”味。
「赵辰。」
「你这盘棋……」
「……我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任由那股霸道的药力和高烧的眩晕……将她彻底吞噬。
「但……」
「……下一次……」
「……我绝不会……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