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在密室中,卸下了所有伪装的、苍白却“健康”的脸。
那张在御书房,咳着血、卑微如尘的、“病弱”的脸。
她也想起了那日金銮殿上,他那番“为父分忧”、将赵弈“蒙蔽”的辩词。
她更想起了“帝、病”二字传来时,他那“恰到好处”的“蛰伏”。
「他的‘病’……」
苏凌月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是他的武器。」
「是他……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的……唯一武器!」
「是他用来‘演’给皇帝看、‘演’给天下人看的……最强伪装!」
这个推论,让她浑身冰冷。
可……
另一个更深的“疑点”,又浮了上来。
「如果……全是装的……」
「那……那只‘拨浪鼓’呢?」
「那双空洞的、盛满了‘梅花’与‘死亡’的、不似作伪的眼睛呢?」
苏凌月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想起了“乙字库”。
想起了那份《元后脉案》。
想起了那句……“状若‘牵机’”!
「不……」
「不全是装的。」
她猛地睁开了眼,那双冰冷的眸子里,迸发出了一股近乎残忍的“清明”!
「他……也中毒了!」
「元后被‘乌头’与‘川芎’相克而死……那他呢?!」
「他这个亲眼目睹母亲被毒杀的、年幼的‘小老虎’……他又岂能……独善其身?!」
「他‘病’了十五年……是真的。」
「但他……也‘演’了十五年!」
「他……」苏凌月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最可怕、也最合理的“真相”浮出了水面,“……他是在用他那无人能及的医术,用‘药王谷’的资源,将那份本该致命的‘牵机之毒’……‘控制’住了!”
“他将这份‘剧毒’,变成了他‘病弱’的来源!”
“他将这份‘仇恨’,变成了他‘伪装’的资本!”
他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将自己……“锁”在了这副“病体”之中!
他骗过了皇帝。
他骗过了赵弈。
他骗过了……全天下!
「好……」
「好一个……赵辰。」
苏凌月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终于……看清了她这位“盟友”的……真正面目。
“哥。”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在。”苏战那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了门口。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苏凌月缓缓地坐起身,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我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
“验证……”苏凌月缓缓地抬起手,握住了胸口那枚……藏着“当票”的锦囊。
也握住了那块……藏在枕下的“金鹰令牌”。
“……验证我这位‘好盟友’的‘病’……”
“……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需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疯狂的精光,“……亲自……去探一次……”
“……他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