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凌月按住了他的手。
“陆之渊……只是个幌子。他那种张扬的性子,是用来吸引火力的。真正办‘脏事’的,绝不是他。”
“你要查的,”苏凌月的声音压得更低,“是安国公本人。是他那个……从不轻易露面的‘二公子’,陆之明。”
“还有……”苏凌月缓缓地闭上了眼,脑海中飞速地过滤着前世那零星的、关于“朝堂”的记忆。
“……户部侍郎,王启年。兵部武库司主事,陈松。”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之间的‘线’……给我挖出来!”
“是!”苏战领命,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煞气终于有了宣泄口,他带着五名影卫,如同利箭般,瞬间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密室,再次恢复了死寂。
苏凌月独自一人,站在那面巨大的舆图前。
她知道,赵辰让她“刨山”,却只给了她一把小小的“匕首”。影阁的“乙”字库和五名影卫,根本不足以撼动那座“冰山”。
「他还在试探我。」
「他要看的,不是我能不能查到。而是我……敢不敢查到底。」
她缓缓地抬起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地、仔细地,抚摸着舆图上,那个代表着“苏家军”的、遥远的“雁门关”。
「父亲,哥哥……」
「你们在边关,为大夏剔骨。」
「我……就在这京城,为苏家……换天。」
……
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近五更,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密室的暗门被无声地推开。
苏战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摘下了那张“影十一”的面具,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凝重。
“月儿。”他的声音沙哑,“我们……跟丢了。”
“什么?”苏凌月猛地回头。
“安国公陆之明,还有那个户部侍郎王启年……”苏战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们今夜……根本没有见面。”
“那……陈松呢?”
“陈松……也死了。”苏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我们的人赶到时,他已经……‘投井自尽’了。线索……全断了。”
苏凌月的心猛地一沉。
「好快。」
「好狠。」
他们才刚刚开始动手,对方……就已经“清理”了门户!
“不。”苏战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我们虽然跟丢了陆之明和王启年。但……我们跟上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只……被丢弃在“广安寺”后门泔水桶里的……
上等官窑茶杯的……碎片。
“陆之明和王启年,今夜都去了广安寺。”苏战的声音无比凝重,“但他们……是去见同一个人。”
“一个……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谁?”
“我们的人,在他们‘密会’的禅房外,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战抬起头,那双虎目中满是血丝和不敢置信。
“那间禅房……”
“是当今皇后,用来‘祈福’的……‘静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