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铭冷着一张脸,厉声道:“简直是胡闹!”
章景宗压着心底的不快解释道:“是我考虑不周,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有我的苦衷,万一这里有什么意外,我也逃不了被追责。人失踪了我当然着急,可我不能不顾大局。”
说到此处他有些激动起来。
“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转交给异闻局接手。再报警就要再走一道繁琐的程序。明天所里其余的研究人员就会陆续来到这儿,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言辞恳切,李松铭态度也有所松动。
“他失踪多久了。”他看着面前的众人问道。
“两…天了。”有人颤抖着声音回答。
“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李松铭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
“我跟他是同乡,他是我直系师兄。选修周易时,有记得他的生辰八字。”
李松铭指腹捏着薄薄的宣纸一角,红色的朱砂圈出“庚戌”二字。
“庚金生于未月,土旺金埋。”
他面色凝重,手中的罗盘也开始颤动起来。
江竹听完这句话,脸色一瞬间变白,颤声道:“难道他…”
“丙火生于申月,七杀庚金透干坐禄,地支申午半合杀局。身弱无印化煞,便是七杀攻身、横祸立至。”
罗盘突然发出刺耳铜鸣,指针死死钉在坤宫“未”位。
李松铭顺着罗盘所指的方位望去,古墓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在场几人的冷汗一瞬间浸湿后背。
只有章景宗冷静地出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李松铭收回罗盘,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通知他家里人给他收尸吧。”
他眼中露出切切实实地震惊,不可置信道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他…您确定吗?”
江竹在旁边看着几人,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李松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次开口道:“还有,报警吧,他不是意外死的。”
话音落下,有人腿软地跌跪在地上。
李松铭闻声向后看去,是那个给了他生辰八字的男孩。
他拍了拍章景宗的肩,冷声道:“人命关天,不是儿戏。”
片刻后,他声音艰涩道:“是…墓里的东西。”
李松铭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手中的宣纸忽然被风卷着吹落在泥地里。
江竹见状追着去捡,弯腰的一瞬间有风拂过他脸颊。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师兄。”
他捡起被泥水泡过的宣纸,垂眸向墓底看去。
“替我求支签吧。”
“师兄。”
清脆的银铃声响起,蛊惑着他一步步走向墓道。
李松铭在身后喊他,可他却置若罔闻。
一共十七级台阶,他却走了许久。
紧闭的石门冰冷又肃穆。
玉璧莹润生辉,在昏暗的墓道里散发着莹润的光。
寒意顺着骨缝一点点浸透全身,心底没来由地生出巨大的恐惧。
不等他转身离开便已经有人揪着他衣领将他拽离这里。
看着李松铭冒火的眼睛,他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接受着批评。
“你下去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让你随便闲逛吗?!”
江竹沉默着一言不发,只在被骂完时挨个跟人道了一遍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吹过林梢传来几声“沙沙”的声响。
“人真的有来世吗师叔?”
“道家只修今生,不修来世。”
冰冷的声音将他警醒。
佛家才修来世,道家只修今生。
他怎么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