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叹从喉间溢出。
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
一个地下杀手组织，剿不干净也无伤大雅，迟早能解决。
警署档案里积压的悬案数不胜数，多一件少一件，没人计较。
可现在不同了。
关志雄一意孤行，指挥失当，导致八十余人死亡，两百余人受伤。
血流成河，舆论沸腾，媒体围堵。
这件事已经捂不住了。
必须尽快收场。
否则，动摇的是整个警队的公信力。
“苏sir，三天之内必须解决。”
约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香江警署若在这样一个组织面前栽了跟头，还无法彻底铲除对方，那颜面将荡然无存。
到时他这个警务处长，唯有辞职谢罪一途。
他本想借机压苏天汉一头，扶持自己的人上位，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
当众失势，毫无转圜余地。
媒体不会放过这种新闻，接下来的舆论风暴，他已经能预见。
罗伯特也没留下，冷着脸带走了水警队伍。
两人走后，会议室瞬间冷清下来。
只剩苏天汉与关志雄相对而坐。
空气安静得有些沉重。
苏天汉没起身相送，也不打算掩饰这份疏离。
撕破脸皮之后，谁还在乎礼节周全？
职位再高，也别妄想轻易动他。
真要动手，他也绝不会独自吃亏。
他靠在椅背上，点燃雪茄，眼神沉静，思绪飞转。
案子已正式移交，他的目标已然达成。
701部队的存在，失去了意义。
是时候收网了。
关志雄站在一旁，手心微汗。
他知道，自己押上了所有，却输得彻底。
未来一片模糊，不知何去何从。
洋人那边显然靠不住，至少眼下不会伸手救他。
此刻，苏天汉的态度成了唯一的变数。
“汉哥，对不起。”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对手太强，完全超出了预期，所以我……”
他试图辩解，语气中带着恳求。
只要苏天汉愿意点头，保住他并非难事。
毕竟他仍是高级督察，身份不低。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淡的回应截断。
“哦，没事。”
“你不用解释，我也动不了你。”
“案子我接了，没事就回去吧。”
“晚上不睡觉，对身体不好。”
苏天汉语气温和，脸上没有波澜。
不怒，不斥，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正是这份平静，让关志雄心底发寒。
视若无物！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让人心底发凉。
关志雄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脑子里乱成一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他明白，从自己站到对立面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便再无同行之路。
将来会走向何方？
他不敢想。机会已经溜走，如今他手中什么筹码都没有。
倘若鬼佬愿意出手庇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若对方袖手旁观，等待他的，恐怕只有万劫不复。
关志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苏天汉没有回头，只是掏出电话，迅速下达指令。
九龙警署随即进入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