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老爷子不愧是亲父子,如出一辙的做派。
“去,去把爷请来。告诉他,这次不来,就永远不用来了!”
宜修话音刚落,胤禛牵着弘晓、濡媛就到了。
四目一相对,胤禛不由退了一步——宜修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冷冽与傲然,直直盯着有些局促的胤禛,嘴角噙了冷冽的弧度,似是要一刀刀了他。
“呵呵,福晋,爷这不就来了么。”胤禛尬笑两声,试图打破诡异的静默。
“坐。”弘晓和濡媛在,要动手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宜修收敛利刃般的眸光,看向弘晓、濡媛时满是慈爱随和,笑着吩咐剪秋传膳。
“府中人多眼杂,有人会兴风作浪,有人浑水摸鱼,有人笑看风云,爷,何止是咱们后院不宁,谁家后院是安宁的?就是七弟府上,不也有门人送去的美妾搅事么!”
一顿饭罢,弘晓、濡媛被绘春、染冬抱下去,宜修面上淡然提及此事。
兄弟府上的事儿,胤禛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正如旁人会往他府上安插人一般,他自然也会安插自己的耳目。
宜修这样的话,却还是让胤禛噎住了一瞬,只一瞬,胤禛回过味来了。
“爷始终记得,后院归你管,只是这次,前院除了个叛主的家奴,爷难免关注了些。”
“巧言令色。”宜修说完就笑了,对胤禛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暖意,端起一盏茶递到他嘴边,“喝吧,我亲自去延禧宫讨的。”
“雪顶含翠,就是味道淡了点。”胤禛抿了一口,淡淡道:“怎么喝起二道茶了?”
宜修垂首,尾音拖着的很长,“一道茶早有主了,不是二道的,轮得到咱们喝?”
胤禛顿时收敛了几分情绪,恢复了素日里淡淡神情,应和道:“是啊,一道茶轮不到咱们。”
宜修微笑抬眸,忽然叹了一口气,抬手覆在胤禛有些微凉的手背上,语气坚定,“爷,都过去了。”
不受待见,备受打压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这句话真击中了胤禛心底最深的那片伤痛,也翻涌出了最暖的回忆,德妃没给的,康熙忽视的,孝懿皇后给过他。
“福晋,你果然最懂我。”胤禛面色平静冷肃,心内惊涛骇浪,眸光复杂盯着眼前这个福晋,嘴角扬起的弧度,似喜似悲。
“夫妻一体。”
宜修轻笑出声,回以温和的眸光,胤禛忽然失笑了,“是啊,咱们是夫妻,自当风雨同舟。”
这一局已经下完了,他还纠结棋子作甚?
昨日之事不可追,今日之事不可得,未来之事不可知,福晋是陪他一路走来,将来也要一路相伴之人。
留不住的孩子,再伤心也留不住,何必过多纠结。
宜修眸底一片冷漠,她就知道,为父之人岂能感同身受母亲丧子的痛楚!
前世今生,凉薄之人依旧凉薄啊!
这样也好,有些事动起手来,反而没了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