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赞弘晓福气深厚,旁人望尘莫及,福晋人比花娇,更是八旗翘楚。
一会儿又叹弘晖眉眼周正,将来定是大前程,自己永远没这个福气,句句都往宜修心坎里撞。
宜修看着她们眼底藏不住的殷勤,心里门儿清,不过又是来投诚的,驱之以利……胤禛还真是会盘算。
淡淡笑了笑,指尖拂过茶盏沿的冰裂纹:“你们有心了。剪秋收着吧,日后多来棠安院陪本福晋喝喝茶。”
乌苏语气更热络:“多谢福晋恩典,妾身一定日日来。”
完颜氏也跟着点头,又说了半天客套话,见宜修神色始终温和却不热络,没再多留的意思便识趣地告退,走时还特意塞给剪秋一个荷包,话语里透着亲近:若福晋用得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歇了两刻钟,李静言又来了。
外头传来阵沉稳的脚步声,不像其他妾室那般轻手轻脚,倒带着几分爽快劲儿。
剪秋探头看了看,“主子,是李格格来了。”
宜修挑了挑眉,李静言素来直白,今日倒比往常更张扬些。也是,她到底开怀过,比旁人还是有些优势的。
正想着,李静言就掀帘进来,也不行那些繁复的礼,只随意福了福身,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福晋,这里头是十万两,是我李家给您的心意!旁人若敢跟福晋作对,我第一个不答应!”
宜修闻言,忍不住抽了抽眉——十万两,这手笔倒真够豪横的。怪不得李静言最后只得了个齐妃的位分,李家更是因贪腐落得个抄家的下场,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年清知府,得十万雪花银,出宫后联系上娘家人,李静言便愈发张扬露富,怕是没看清财帛里裹着的祸根。
“你倒是大方。” 宜修语气里带了点意味深长,“只是静言,你要知道,财帛是福,也是祸。在府里过日子,安稳比什么都重要,太过张扬,反倒容易惹祸上身。”
李静言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宜修会说这话,挠了挠头,语气依旧直白:“福晋是担心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多多收敛。”小心思谁没有,李静言心思并非不细腻,只是瞧着格根塔娜在宜修跟前的待遇,有样学样,觉得直来直往更能得宜修庇佑。
学了大半年,也算是有所成了。
宜修看着她直来直去的模样,倒也生不出厌烦,只摆了摆手:“你好好打理自己的院落,别掺和旁人的是非,该给的,本福晋都会给你的。”
银票自然是原物退还,不该要的,宜修永远不会起心思。
钱财她不缺,先前府里哭穷,不过是吓吓胤禛,让他知晓持家不易罢了。
李静言还想再说,见宜修神色坚定,便也不再坚持,只应了声 “知道了”,又说了两句闲话,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