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晓和濡媛一来,大喊十五叔、十六叔,咱们去玩……老爷子一口茶喷的老高,呛了好几下,太子捂着肚子狂笑,太子妃剜了他好几眼都不管用,只能自己上阵替两个孩子开脱。
濡媛多大,芝麻大点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辈分。四福晋又有孕在身,教养孩子本就心累,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
康熙一把抹了嘴角的茶渍,一改往日和颜悦色的哄孩样,给濡媛讲了一个时辰的辈分知识。
小姑娘回乾三所时,头耷拉到了腰里,哭唧唧的说,她和弘晓不一样……
天知道,她是费了爷爷劲儿才哄好濡媛,又费了姥姥力,帮孩子理清了复杂的身份关系。又欠了惠妃一个人情,这才摁下了德妃、和贵人借此生事的打算。
弘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往胤衸那边凑了凑,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叔叔的胳膊,惹得胤禛忍不住笑出声:“这俩孩子,亲厚的很。”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温馨。宜修靠在软榻上,看着胤禛笨拙地给胤衸盖被子,又俯身给弘晖掖好被角,嘴角笑意融融,真情还是假意有什么重要的,日子总还是要过,能够片刻的温情在皇家已是难得。
这一刻,宜修是真切地放下了前世景仁宫惨死前的不甘心。
爱?真的也好,装的也罢,面上能夫妻和乐,孩子长大前不走到相看两厌、相顾无言的地步就成。轻轻拉了拉胤禛的衣袖:“时候不早了,你也歇着吧,明日还要去南书房呢。”
胤禛顺势坐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有福晋在,爷心里踏实。往后不管前头有什么事,爷都先跟你商量,再也不叫你受委屈了。”
“哼,惯是会哄人的假话,没几分真心。”
“福晋这就冤枉爷了。”胤禛给外头伺候的剪秋几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当即被抱了下去。
这一夜,某人身体力行诠释了什么是“我时刻把你记心上”。
也有人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佟佳·悦榕哭红了双眼,宋格格无论怎么劝都不管用,姝玥上前关心,也只是让她暂停了哭泣,内心的煎熬与忧愁依旧折磨着她的身心。
头一次,佟佳悦榕恨上了自家人,若不是隆科多、若不是隆科多……
想着阿玛鄂伦岱本就和隆科多互相看不顺眼,佟佳悦榕最终痛定思痛,奋笔疾书写了两封信,让人送出去。
谁挡她的路,让爷和福晋不满责怪自己,谁就是她的敌人。
佟佳悦榕咬唇,眸底深邃,搂着女儿喃喃自语,“姝玥,你放心,额娘一定给你谋个好前程。”
庶福晋之女和侧福晋之女,岂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