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了准话,内心盘旋数年的郁气消散,想起四弟这些日子的劝慰,又听太子妃说弘晖眉眼里有两分像他,心中复又轻快了几分,“儿子正和福晋商量要给侄子挑什么见面礼呢!”
“你福晋心细,定能挑个好的,不过最好的都在朕的库房,走,跟朕去挑挑!”
“好。”
三十七年国库收入不错,又没什么灾害,康熙安排成年皇子出宫开府的同时,又在今年(三十八年)正月宣布,二月末要巡幸江南。
弘晖出生的日子好,长相沾了两分福气,南巡尚未开启,康熙果真亲临乾三所,出席孙子的洗三宴。
帝王亲临,内务府自然不敢怠慢,乾三所门前悬簇的红绸都掺了金丝,案上摆着洗三用的银盆、艾草水与各式小物件规格,都比寻常嫡孙的规制更盛些。
宜修靠在暖榻的软枕上,殷切地想要透过十字海棠窗棂,瞧瞧外头的热闹,剪秋忙拉着她躺下,“主子放心,爷在前头看着呢,贵妃娘娘也在,染冬和绣夏时刻跟在弘晓格格身后。”
“爷在我才担忧,现在还不会抱孩子!”宜修愤愤扔了擦手的湿帕子。
说起这个就气,弘晓小小的时候,胤禛抱孩子多小心啊,抱弘晖……不是手欠用戳了一下小儿的小手,就是要在怀里抖两下,弘晖刚出生几日,嗓音都赶上三岁的孩子了。
剪秋笑着宽慰,“生儿育女是不一样的。”爷能让小格格趴他肩膀上各种小动作,可第一次摸小阿哥的小胳膊小腿都带着紧张。
话又说回来,爷对小阿哥的在意也是实打实的,一见小阿哥就抱在怀里,完全将“满人的规矩抱孙不抱子”抛之脑后,甚至一度瘫软的站不稳,听说要不是苏培盛及时扶着,只怕当场激动晕了。
皇上和太子都要来儿子的洗三宴,胤禛激动的满脸涨红,亲自指挥乾三所的奴才紧锣密鼓的忙活了起来。
内务府自然是积极配合,德妃见内务府上赶着讨好胤禛,心中如百爪挠心般不适。
拉着绿嬷嬷一顿宣泄,提及赵侍妾难产这事儿,冷脸一笑,“就我那傻儿子还觉得他那福晋多好呢?哼,确实有点本事,隐于幕后,玩弄人心,一算一个准!孝懿这贱人,临死还要给我找不痛快!”
说到此处尤不解恨,狠狠将茶盏掼在桌上,“本宫看老四是彻底被猪油蒙了心!可恨贵妃步步紧逼,但凡本宫有半点举动,就朝十四下手,真真是投鼠忌器!”
恼恨之声响彻屋内,吓得绿嬷嬷急忙安抚,“主子,这话可不能说呀,万一被贵妃或是皇上知晓,您的妃位可就不保了。十四阿哥还指望您呢!”
“一腔孝顺都给了佟佳氏那个贱人了!”德妃越说越气,“更可恨的是他那福晋,算计走本宫一个女儿还不够,另一个也不放过!!”
“主子!”
话刚出口德妃便已后悔,沉默了半晌,太妃可不是好招惹的,挥手让绿嬷嬷起来“罢了,终归是养不熟,随他们去吧。”
“那洗三宴的礼?”
德妃咬牙切齿,“挑个好的,皇上会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