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高兴的太早了,等到三月初八,册封礼后,钦天监占卜出了各皇子出宫开府的日子。
胤禔一家在八月末,胤祉一家在十月初,宜修一家则在明年开春。
宜修暗地里骂了康熙两个来时辰——什么不习惯,要挑吉日,实际上就是心疼内帑的银钱。
儿子们要一窝蜂都搬出宫,光是给各家的产业和建府费用,没个两百万两打不住。
太子暗戳戳提了一句,康熙瞬间没了儿子长成、树大根深、皇家子嗣兴盛的喜悦,只余深深的心疼。
连带着这几日怎么看胤禔、胤祉几个怎么不顺眼,各种挑刺,胤禛自然也殃及池鱼,没少被点名骂。
这回胤祺、胤佑不羡慕了,他们也是挨骂的主力军,从后院挑到性格,一连五日都被骂的惨。
宜妃不敢替儿子说好话,荣妃和惠妃更是隐了身——好容易儿子封了爵,万一说错话没把准万岁爷的脉,万岁爷嫌烦,撸了儿子爵位怎么办?
康熙骂完人,定了几个儿子出宫开府的日子,好容易得以休息品茶,还是有些心情郁结,便召来费扬古和曹寅唠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不是几个儿子,哪家儿子之间没点小矛盾。
费扬古和曹寅跟了康熙多年,哪能不懂皇上愁的是什么,各自说了自家儿子们争嘴吵闹的一些烦心事儿。
“臣给几个儿子定的亲,哪个不是用自己的脸面去提亲,现在好了,两个儿媳进门,妯娌之间不对付,连带臣两个儿子之间都生疏了不少。”费扬古捋着胡须,吹鼻子瞪眼,气得不行。
曹寅一脸羡慕,“好歹你有五个儿子,我两个儿子,大的快成人了,小的刚下地跑,就这儿时不时病两场,臣时常忧心膝下子嗣能不能长成。”
龙涎香漫漫,微风吹动翠玉珠帘,康熙愁眉更紧。
对于这么多个儿子,性子各不相同且又难教,康熙自觉他没少费心神教养孩子,如今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年了,作为一个慈父,如何给这些儿子安排差事,爵位,妻族,他都一一考量过。
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奈何他这些个儿子,个个出色,却分成几个小团体抱团,大阿哥与太子更是从小不对付到现在。
对于这两个一直很看重的儿子,头更疼了,虽他偏疼太子,但大阿哥他也是上心的,胤祉、胤禛、胤禩都是他给胤礽培养的贤王,可现在,贤王么,老四勉勉强强算一个,剩下的一个比一个有心眼。
三个同病相怜的老父亲,在乾清宫东暖阁倒了一下午的苦水。
宫门落锁,康熙还谈的起劲,险些把人留宫里,费扬古和曹寅低头四目相对时,恨不能把布塞了皇上的嘴,怎么就这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