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朝躺地的胤禵招手，不容拒绝，“继续！”
“砰”的一声闷响，胤禵胸腔发疼，喉咙里涌上股腥甜，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继续！”胤禔的声音像淬了冰。
“砰——“”胤禵被摔在兵器架旁，手肘磕在铜制的枪杆上，疼得他倒吸冷气，眼泪差点飙出来。
“继续！”
“砰——”
胤祺站在廊下，手里还把玩着个玉扳指，见胤禵又被摔得四仰八叉，忍不住喝彩：“大哥这招漂亮！”
胤佑跟着点头，他腿脚不便，倚着柱子笑道：“十四弟，服了没？”
胤禟揣着手，笑得不怀好意：“早说过让你别跟大哥较劲，偏不听。该！！”四嫂果真说话算话，说两个月分红换胤禵受苦，当真做到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大哥呢！！
不是他们心狠。实在是胤禵这些年太欠收拾，抢过胤裪的鹰，撕过胤祥的字帖，上个月还偷偷往胤禟的茶里撒盐。
胤祥看得最急，脚在地上碾了碾，想劝又不敢，到底是四哥的亲弟弟，要真出了事儿，还得是四嫂照顾。大哥是气头上，这时候插话，保不齐连自己都得挨两下。
胤禵被摔得七荤八素，却偏生犟脾气上来了，咬着牙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跌回去。他红着眼瞪向胤禔，像只被逼急了的小狼：“你……你仗着年纪大……”
“年纪大也是本事！”胤禔抬脚就要再踹，却被人从旁拦住。
“大哥，息怒。”胤禩不知何时来了，青灰色的常服衬得他面色温和，他轻轻按住胤禔的胳膊，“方才延禧宫的人来传话，惠妃娘娘说小格格想阿玛了，请您过去瞧瞧呢。”
胤禔动作一顿。提到小女儿，他眼底的戾气散了些，却还是瞪了胤禵一眼：“今儿先放过你！下次再敢欠揍，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说罢甩甩袖子，转身往演武场外走，脚步还带着气冲冲的重响。
胤禵这才瘫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疼得他龇牙咧嘴。
胤祥赶紧跑过来，掏出帕子给他擦脸上的土：“十四，你怎么样？”
胤禟凑过来，踢了踢他的腿：“行啊，挨了大哥这么多下还没哭，比上次被八哥罚抄书时强。”
胤禵狠狠瞪他：“要你管！”声音里没了先前的嚣张，只剩点委屈和不甘。
死死盯着胤禔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颤的手，心里那点怀疑人生的茫然渐渐被一股火气取代，早晚赢过他！
过两日，翊坤宫传来消息，虽然落下了病根，但胤禌的命保住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温贵妃身体没好转，气息减弱，却也不再辗转反侧，能睡个安稳觉。
好容易宫内安静了，朝堂又出了事。
二月末，康熙突然下诏谕吏部、都察院，指出“自皇子诸王及内外大臣官员，有所为贪虐不法，并交相比附，倾轧党援理应纠举之事，务必打破情面，据实指参，勿得畏法贵要，瞻恂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