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述眼角余光瞥见乐,见她微微蹙眉,凝神思索的模样。
那份认真,竟让他心头泛起一丝玩味。
待鼓点落下的前一瞬,他自信地举起了手,朗声。
“我们!”
一旁的乐安面色一怔,转头看向金述,眼中满是诧异,他知道谜底?
辛掌柜见是金述举手,眼眸倏地一闪,心中掠过些许笃定,嘴角上翘,抬手示意。
“您来。”
谁知金述,却略一迟疑,假意蹙起眉峰,脸上露出狐疑不决的神色,仿佛对谜底拿捏不定,迟迟没有开口。
辛掌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他心下暗自嘀咕,不可能啊!这谜底,他早已通过细作提前告知。
难不成眼前这人并非右贤王?可他那鱼形玉佩的信物,纹路与标识都分毫不差,绝不可能有假……
台下众人见金述站着迟迟不说话,渐渐起了议论声。
“过时了!过时了!”
“猜不出来就重击鼓!”
辛掌柜虽疑惑,却也不能明显拖慢节奏,只得掩藏着一丝意外与尴尬,清咳两声。
“那……上酒……”
顷刻,女子端着一碗扑着风露酿站在乐安面前。
那酒液澄澈透亮,氤氲着清甜酒香,闻着便知是佳酿。
乐安嘴角僵硬地勾了勾,拿起酒碗,仰头便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初时清甜,后劲却带着些许浓烈,一时暖意倾袭胸腔。
辛掌柜压下心中的疑虑,再次示意敲鼓。
“咚…… 咚…… 咚……”
第三通鼓响,金述竟又一次举起了手,他又未说一字。
乐安见他光举手,不说话,顿时急了,赶忙拉拉他的衣袖阻止。
只又一碗风露酿端到乐安眼前,她硬着头皮端起,仰头饮尽。
饮罢,她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剜了金述一眼,语气嗔怪着。
“不知道,你举什么手!”
金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放肆,眼梢透着捉弄人的狡黠。
“夫人饮酒的模样,倒是比猜谜有趣多了。”
辛掌柜此刻心下已忐忑不已,可反复确认那鱼形玉佩的标识,绝不可能弄错人。
他只得定了定神,缓缓高声道。
“大家再来猜……”
一对眉眼清秀的姐妹,清脆齐声。
“我们!尘!”
“不中!再猜!”
金述神色从容,眸光从刚才的戏闹,渐渐氤氲起一抹清明的幽光,显然收起了捉弄的心思。
“我们!”
辛掌柜苦笑一瞬,语气有些劝解的味道。
“这位酒客,您这次想好了吧?”
乐安脸色一变,眉眼惊讶抗拒,死死扯着金述举起的袖子,低声急道。
“放下,快放下!”
风露酿虽香,可两大碗下肚,分量着实不轻,歇一歇还好,若接连三碗,她可吃不消。
就在鼓点即将落下的刹那,金述高高扬起下巴,冷静一字一顿道。
“声!”
“中!”
辛掌柜几乎是立刻高声应道,脸上的焦灼立刻没了,满是欣喜安定。
“这位酒客中!记一分!”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
乐安神色一愣,随即眉头舒展,心中又气又好笑。
他居然猜对了!那刚才算什么,耍她啊!
她有些醉意的湿红眼眸,瞪了金述一眼,脸颊红晕染起,那嗔怪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