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盖掀开的瞬间，冷风裹着湿气扑在脸上。林小满没再迟疑，率先踩上第一级台阶。脚底传来霉斑黏腻的触感，她稳住重心，将照明棒夹在指间向前探出。绿光顺着斜坡缓缓滑落，在墙角映出几道歪斜的刻痕。
陈悦紧跟其后，终端屏幕贴着手臂实时刷新热力图。周予安飘在最后，身形比之前更淡了些，像一层薄雾贴着石壁移动。他的目光扫过地面裂缝，忽然低声说：“那里……有东西爬过去。”
林小满立刻停步，蹲身查看。台阶边缘留着几道浅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拖拽过。她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上一点灰白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是纸钱烧尽后的余烬混着泥土的味道。
“不是祭祀。”她站起身，“是人为撒的引魂粉，想把散魂聚到特定区域。”
陈悦皱眉：“可这些魂体早就失控了，聚起来只会乱撞。”
“所以他们不在乎结果。”林小满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低，“只要能干扰我们就行。”
三人继续下行，通道逐渐变窄。墙面开始出现锈蚀管道，滴水声断断续续从头顶传来。转过一个弯后，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前厅，中央横着一道金属栅栏门，门后隐约可见交错的红光。
“红外扫描显示里面有多组活动信号。”陈悦调出界面，“但数值不稳定，像是自动巡逻的机械装置。”
林小满点头，正要靠近观察，脚下金属板突然微微下陷。她立刻抬脚后撤，同时挥手示意两人趴低。几乎在同一刻，两侧通风口“嗤”地喷出灰白色气体，迅速弥漫开来。
“毒雾！”陈悦迅速打开应急包，抽出三副防毒面具分发。林小满接过时发现手套边缘已被腐蚀出几个小孔，她顺手扯下袖口布条缠紧手背，遮住昨夜留下的伤口。
“成分检测需要三十秒。”陈悦一边连接便携仪一边说，“初步判断含神经抑制剂，吸入超过两分钟会丧失行动力。”
林小满靠墙站立，目光锁定通风口下方的地砖缝隙。毒雾扩散过程中，有一小片区域始终未被覆盖。她捡起一块碎石，精准抛向那块地砖边缘的凹槽。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灯闪烁两下后熄灭，喷口也停止了运作。
“是压力感应器。”她说，“只要触发一次，系统会有短暂延迟。”
三人趁机贴墙疾行，在毒雾重新启动前冲过了前厅。抵达安全区后，陈悦立即检查设备，确认没有数据泄露。林小满则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关闭的栅栏门，低声问：“刚才谁看见门后的情况？”
“我没看清。”陈悦摇头。
周予安却抬起手，指向右侧角落：“那边……有个影子缩在那里，不动，也不呼吸。”
林小满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到一堆废弃电缆。但她没质疑，反而取出一张符纸轻轻按在墙上。符纸边缘微微卷曲，却没有燃烧。
“没有恶意执念。”她收起符纸，“可能是被遗弃的实验体，意识已经模糊了。”
继续前进的路上，通道分为三条岔路。陈悦打开测绘程序，却发现信号受到干扰，无法生成完整地图。林小满正思索路线，周予安忽然抬手扶住墙壁，整个人晃了一下。
“你怎么了？”她立刻察觉不对。
“左边……太黑了。”少年鬼魂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光线的问题，是那种‘黑’，会吃人的那种。”
林小满盯着他指尖接触的墙面，发现那片水泥竟泛起细微波纹，仿佛液体表面被风吹动。她让陈悦退后几步，自己上前用短刃轻划墙面。刀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暗红色划痕，像是从墙体内部渗出的血迹。
“别碰它。”她收回刀，果断选择中间通道。
这条路更为规整，地面铺设了防滑纹金属板。走了一段后，前方红光再现——是一组密集的激光束，横竖交错封锁了整条走廊。
“这可不是普通安防系统。”陈悦靠近观察，“频率在不断变化，肉眼根本看不出规律。”
林小满正要上前探测，周予安却飘到了最前面。他闭上眼，双手虚按在空中，像是在感受某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