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正在用某种方式，唤醒沉睡在文字里的执念？
她合上本子，轻声问：“你经常来读书会，是因为喜欢这里的氛围，还是……别的原因？”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是冲着这个来的。”她指向“回音墙”，“我奶奶最后一次来这儿，就是在那面墙前站了很久。她说这里的声音很干净，适合说话。”
林小满心头一震。
李阳这时提着拖把从走廊过来，看到她神情不对，朝这边走了两步。她立刻抬手示意他停下，随即笑着对女孩说：“要不要一起布置下一期的主题展板？我们打算放《小王子》和《边城》，需要挑些合适的摘录。”
“好啊。”女孩收起笔记本，跟着起身。
两人走到墙边，林小满一边递剪刀一边低声问：“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沈知遥。”女孩说，“她姓沈，名字是‘知识’的知，‘遥远’的遥。”
林小满的手顿住了。
这个名字，她记下了。不止因为它是线索，更因为在昨晚整理签到表时，她在一张未署名的建议条背面，看到了同样的笔迹。
她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将一张打印好的《小王子》摘录递给女孩：“你觉得贴这儿怎么样？”
“可以。”女孩接过纸张，手腕一转，手链滑出袖口，在阳光下一闪。
就在这瞬间，林小满眼角余光瞥见，书架顶层那本旧书——封面斑驳、从未有人借阅的那本——书脊轻轻震动了一下。
周予安立刻浮到高处，伸手虚按在书面上。他的表情变了。
林小满迅速拉过梯子，踩上去取下那本书。封皮上没有书名，只有一页泛黄的借阅卡，上面盖着褪色的印章：市立图书馆·特殊文献部。
翻开第一页，一行小字浮现：
“愿所有未读完的故事，都有人替我翻到最后一页。”
字迹，与沈知遥的笔记完全一致。
她抱着书下来，心跳加快。这不是普通的遗物，而是一份仍在运作的交接凭证。手链是钥匙，笔记是地图，而这个读书会——或许正是她祖母留下的某种通道。
“你觉得这本书……会不会也该贴到‘回音墙’上？”她试探着问女孩。
女孩看着封面，眼神恍惚了一瞬。“我好像……在哪见过它。”
“在哪？”
“梦里。”她喃喃道，“奶奶站在一排书架前，手里拿着它，对我笑。”
周予安飘到林小满耳边，声音极轻：“这本书里有东西在动。”
林小满握紧书脊，正要开口，门口风铃再次响起。
她抬头望去，一个身穿洗得发白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右手食指缓缓抬起，朝着胸口——
一次。
两次。
第三次，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