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笑，也没应声。但她眼角的柔和，比任何回答都清楚。
外面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
有人带来了一串小彩灯，挂在门口的屋檐下，暖黄的光洒在展板上，“我们不会让善意被污名化”几个字清晰可见。
林小满站在柜台后，手里握着刚拷好的U盘。
一位穿蓝裙子的女人接过它，认真地说：“我会发给所有认识的人。”
周予安漂到窗边，望着街道。
对面楼顶的摄像头闪了一下红光，似乎正在运转。
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街角——一辆灰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 tted 很深，车牌被泥浆糊住了一半。
车速很慢。
它在书店门前缓了一下，又继续向前开去。
周予安正要追出去，林小满却按下了桌下的按钮。
一声轻响，店内所有监控同时切换至夜间模式，红外画面瞬间覆盖屏幕。
她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指令：自动追踪，保存轨迹。
窗外，那位蓝裙女人正低头看手机，突然抬起头，朝路边一辆共享单车走去。
她扫码解锁，跨上车，朝着轿车离去的方向骑了过去。
林小满看见了，没拦。
她只是把最后一枚U盘放进抽屉，合上盖子。
周予安回到她身边，低声说：“她不怕吗？”
林小满望着门外渐渐聚拢的人影，声音很轻：“怕，但还是来了。”
街灯下，又一个人撑开伞走了过来。
伞面破了个洞，雨水顺着边缘滴落，在肩头洇出一片深色。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门，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贴在玻璃门上。
那是手写的声明：
“我曾在这家书店度过最难熬的夜晚。我不信鬼神，但我相信这里的人。”
林小满走过去，隔着玻璃看着那行字。
她伸手，轻轻触了触纸页一角。
外面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走入雨中。
周予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松了一下，像是有什么缠了很久的东西，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林小满回到电脑前，调出地图界面。
蓝裙女人的定位信号正在移动，速度稳定，方向未变。
她点了标记，备注为“跟踪者A”。
周予安飘到她肩侧：“你要让她一直跟下去？”
林小满没有回答。
她打开邮箱，新建一封邮件，附件选中整个“见证者”文件夹。
收件人栏空白了几秒。
然后她输入了一个地址。
发送键悬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