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攻人，改攻镜。
她猛地抽出古镜，往地上一按。镜面裂痕微亮，开始缓慢吸气，像是干涸的河床吸着雨水。地上的尘土被卷起，形成一小股旋风。
三个黑衣人脚步一滞。
尤其是第三个，站在原地的那个，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他的手终于从短刃上松开，缓缓抬了起来。
林小满抓住机会，抓起一把尘土，狠狠扬向第一人面门。
尘土扑在灰布上，那人动作一滞。她立刻挥刀，刀背砸在他后颈。那人晃了晃，没倒，但动作慢了半拍。
她趁机冲到阿绣身边：“用执念，往他脑子里撞！”
阿绣愣了一瞬，随即明白——死士的魂被锁在体内，但还在。只要执念够强，能震醒他们残留的意识。
她闭眼，双手合十，执念如针，猛地刺向第一个黑衣人的太阳穴。
那人猛然抬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困住的野兽。他的眼睛开始颤动，瞳孔收缩，手指抽搐。
林小满立刻转向第三人。
那人已经快站不稳，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吊着。她冲过去，一把扯下他脸上的灰布。
—还活着。
她盯着他，低声说：“你不想杀我们。你只是被逼的。”
那人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林小满把古镜举到他面前：“它能放你走。只要你愿意。”
那人眼珠缓缓转动，看向镜子。
镜面忽然一亮，吸力骤增。他身体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了出来。他张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直挺挺倒下。
林小满立刻回头。
第一个黑衣人已经挣脱执念干扰，刀再次举起。第二个也逼近阿绣，刀锋离她脖子只剩半寸。
她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周予安的魂体忽然飘到她肩头，声音微弱：“左边……他的刀柄……有图腾。”
林小满瞥了一眼。
那人刀柄末端，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半轮弯月，底下三道斜线，像是雨，又像是泪。
她认得。
敌军先锋营的标记。
她立刻把古镜往地上一摔，镜面朝上。吸力全开，地面尘土翻卷，形成一道灰幕。她趁机拽起阿绣，拖着周予安的魂体，贴着断墙疾退。
两个黑衣人被灰幕挡住，动作迟缓。等他们冲出时，三人已经消失在残垣后。
林小满靠在墙后喘气，手还在抖。
阿绣抱着周予安，少年魂体已经缩成一团，几乎看不见光。她低声问：“他还能撑吗？”
林小满没回答。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一把短刃，刀柄上，刻着同样的弯月图腾。
她盯着那符号，手指慢慢收紧。
远处，天边开始发白。
她抬头看向城外战场。
风停了，乌云散了一角，可那股铁锈味，还在空气里飘着。
她把短刃收进怀里，扶起阿绣：“走，去东边。”
阿绣问：“为什么是东边？”
林小满看了眼怀中的镜子，裂痕正在缓慢扩大。
“因为那里，”她说，“是他们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