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合上书，放在柜台上。窗外阳光正好，周予安正牵着小女孩的手，教她把新的纸鹤放进玻璃瓶。瓶子里的光还没灭，四只纸鹤的光点连成一片，像一小片星空。
中午，鱼玉突然动了一下。
林小满正在整理书架，感觉口袋里的东西轻轻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玉面平静，可下一秒，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投在墙上。
是星空。
画面里一片荒原，地面裂开几道缝隙，远处站着一群人影，都低着头。抱猫少女背对着镜头，站在一座石门前。她抬起手，掌心浮出一团光，轻轻按在门上。
石门缓缓开启，里面透出淡蓝色的光。
她没回头，也没说话。身后的魂魄一个个走进门里，安静得像雾散去。
林小满站在原地，手指贴在鱼玉表面。她没叫人，也没动。画面持续了十几秒，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阳光重新洒在桌面上，玻璃瓶里的纸鹤还在发光。
她低头看鱼玉，裂纹里的光流动得更快了。她把它翻了个面，发现背面多了个极小的符号，像是一扇门的轮廓，又像是一道未闭合的缝。
她伸手摸了摸那个痕迹。
门外，小女孩拉着周予安的袖子：“叔叔，你能再折一只吗？就一只。”
周予安低头看她，魂体又淡了一点。他点点头，指尖再次引出星辉。
这一次，他折得更慢。每折一下，指尖的光就弱一分。最后一道折痕完成时，他的手几乎透明。
纸鹤飞起来，绕着小女孩转了一圈，落进玻璃瓶。
小女孩开心地盖上盖子，抬头说：“你看，现在有五只了！”
周予安笑了笑，没说话。他站在阳光里，身影像一层薄雾，随时会散。
林小满走过去，把鱼玉贴在他胸口。光渗进去，他的轮廓慢慢稳了一些。
“还能撑多久？”她问。
“三小时。”他说，“之后得休息一天。”
她点头：“够了。”
下午，来了几个陌生人。都是被救作家的亲友，带着书、点心、手织的围巾。没人提起昨夜的事，也没人问初代、编辑、星图。他们只是说谢谢，留下东西，然后离开。
林小满把礼物收在柜子里，把点心拿出来摆在桌上。她倒了杯茶，坐在门口。
周予安和小女孩在院子里玩。她教他叠普通的纸鹤，他教她怎么让纸鹤飞得久一点。风吹过来，纸鹤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进花坛。
太阳偏西时，鱼玉又震了一下。
这次没有画面，只有一道微弱的光从裂纹里透出来，照在桌角。林小满低头看，发现那道光扫过的地方，木纹里浮出几个字：
“下一个，轮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