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行字。
下一秒，字迹像被风吹散的灰，一点点淡去，最后消失不见。光书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掌心的裂痕猛地一跳。
她立刻闭眼，意识沉入体内。鱼玉的残片原本安静地沉在肋骨下方，像一块冷却的石头。可现在，它在动。不是乱窜，而是有节奏地震动，像在接收某种信号。
她顺着那频率追溯，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坐标。
不是地址，也不是名字，而是一种感觉——一栋灰白色的五层小楼，外墙爬满藤蔓，铁门锈迹斑斑，楼顶有个废弃的水箱。她没见过这地方，但从鱼玉的共鸣来看，它存在过，而且就在城市西郊。
更重要的是，它本该不存在了。
那是周予安出事前常去的旧出版社分部，也是实验最初启动的地方。火灾后，整栋楼被炸毁，地基都被水泥封死。理论上，那里连一块砖都不该剩下。
可鱼玉显示，那个位置，正释放出微弱的能量脉冲。频率和当初编辑启动系统时一模一样。
她猛地睁眼。
窗外，街对面的屋檐下，一道光影静静站着。
是那个抱猫的少女。她还是没走近，也没说话。可这一次，她手中的钥匙不再是星光拧成的银白色，而是泛着紫光。那光不亮，却让空气微微扭曲。
更奇怪的是，光书边缘突然泛起一丝红，极淡，一闪即逝。
林小满低头，把三份文件并排摆好，右手食指抬起，在台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轻，轻，重，轻，重，停。
三下轻，两下重，一下停。
是周予安留下的节奏。
地板没震。
光书没动。
只有那丝红光，又闪了一下。
她抱起柜台边的小女孩，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放得很软：“今天别看书了，回家去吧。”
小女孩点点头，乖乖拿起书包。
林小满送她到门口，拉开门。风很静，街上没人，连路灯都像是熄了。她抬头看向屋檐。
抱猫少女还在。
紫光在她指尖跳动，像坏掉的信号灯。
林小满收回视线，轻轻把门关上。
铃铛没响。
她走回柜台，盯着光书。
书页忽然自己翻动了一下。
不是整本翻开，只是一页轻轻掀起，又落下。
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