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亦是…延伸。控力,精准,时机…远比…花样重要。”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危险。勿要…轻玩。”
唐小柒吐了吐舌头,乖乖把剩下的迷踪弹收了起来,但眼睛却更亮了,看着陆云霁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阮喃喃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似有所悟,再次练习时,不再追求动作的漂亮,而是努力去感受手中木剑的“延伸”,去调整发力的大小和时机。
陆云霁不再多言,只是偶尔在她动作出现明显偏差时,用树枝极其精准地轻轻一点她的手腕或手肘,引导她调整角度和力道。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树枝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和阮喃喃偶尔的提问声。
唐小柒闲不住,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琢磨别的。
她跑到墙角,对着一堆林清晏晒制药材的笸箩产生了兴趣,拿起几片干草药闻了闻,又试图分辨几种晒干的菌菇。
就在这时,后院临街的那扇小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似乎离得不远。
“……妈的!排帮那帮水鬼!欺人太甚!”
“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
“听见怎么了!老子就要说!那批货明明就是他们凿沉的!巡检司拉偏架!”
“证据呢?没证据别瞎嚷嚷!赵参军说了,最近严查,都安分点!”
是几个压低了嗓音的男声,语气激动又带着顾忌,听起来像是金鳞镖局的人。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又传来几声吊儿郎当的口哨声和嗤笑,虽然没说话,但那挑衅的意味十足,显然是排帮的人也在附近。
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又浓了几分。
院内的三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阮喃喃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木剑。唐小柒则竖起了耳朵,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陆云霁面色平静,神识早已悄然蔓延出去,将小门外那短暂的口角冲突“听”得清清楚楚。
冲突并未升级,双方似乎都有所顾忌,骂骂咧咧地各自散去了。
他收回神识,目光落在阮喃喃有些不安的小脸上。
“…江湖,”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什么,
“不止…诗酒花,更有…血与沙。手中剑,可…强身,可…护己,亦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守护…值得之物。”
他看向阮喃喃手中的桃木剑:
“…心静,剑才稳。无畏,方能…进退有据。”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剑理,却是最朴素的道理。
阮喃喃似懂非懂,但看着师兄平静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下去,用力点了点头。
唐小柒也收起了嬉笑,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百味楼的前堂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异常喧哗和桌椅碰撞的声音!
似乎比早上赵府下人来订餐时要混乱得多!
紧接着,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后院,脸色发白,对着陆云霁急声道:
“陆、陆公子!不好了!前面来了好多军爷!说是峡州卫的!要搜查逃犯!凶得很!正在前堂砸东西呢!”
峡州卫?搜查逃犯?
陆云霁眸光骤然一冷。
来得真快。
是冲着那本账簿?
还是…仅仅是一次试探?
他手中的树枝轻轻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