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什么来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阿山声音发颤,“最近条子抄了我好几批四号仔,这批货再丢我就完了!”
“海龙公司。”阿虎用钢管轻拍手心,“你刚才骂得挺欢,现在装失忆?”
“海...海龙公司?”阿山突然腿软,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他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得罪过这帮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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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我阿山和你们海龙公司素无过节,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我在这儿给你们赔个不是。
要是不满意,我这儿有几万块,拿去给兄弟们喝茶。
何必把事情闹大,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阿山还没意识到事态严重,依旧吊儿郎当地晃着腿。
东莞仔闻言从人堆里踱出来。
你诋毁公司的事待会儿再说。先解释清楚为什么不交保护费?九龙城做走私生意的,都得给海龙公司上供一成利,你凭什么例外?
阿山被问得一愣。方才还在和阿基议论这事,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他这才反应过来,海龙公司是有备而来。
我现在补上不就得了?
晚了。老板很生气,请你过去喝杯茶。
东莞仔话音刚落,没等阿山表态,阿基就跳脚开骂:
操!你算老几?什么 ** 海龙公司也敢收保护费?做 ** 春秋大梦!
去油麻地打听打听,我们山哥是什么人物?你们老大叫去就去?
越骂越起劲,阿基唾沫横飞:
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海龙公司呢,谁不知道你们就是帮水老鼠?说好听了叫疍家仔,说难听就是臭打鱼的!
凭什么在......
话音未落,东莞仔已经掏出家伙顶住了阿基脑门。
夜如浓墨,阿基盯着眼前幽深的炝管,喉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嘴唇微颤。
死寂笼罩全场。
炝声撕裂寂静,阿基眉心绽开血花,身躯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
飞溅的鲜血沾上阿山面颊,他僵立原地,瞳孔剧烈收缩。朝夕相处的得力助手此刻就躺在血泊中,这个画面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东莞仔的杀伐决绝远超阿山预料。后知后觉的恐惧顺着脊梁爬上来,他盯着仍在冒烟的炝口,仿佛看见下一个弹孔将出现在自己胸口。
暗潮在礁石间呜咽,混着腥味的液体从阿基身下蜿蜒而出,分不清是血水还是夜色的倒影。
阿虎冷眼旁观。若东莞仔迟疑半秒,他会亲自用指节凸起的铁拳让叛徒尝够濒死的滋味——比起干脆的炝子儿,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军靴踢了踢尚有余温的躯体,倒是便宜你了。
他转向面如土色的阿山,指关节爆出脆响: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不过...狞笑在月光下格外森冷,我的拳头可比 ** 有趣多了。
我去!这就去见老板!阿山膝盖发软,此刻什么江湖义气、走私货品都成了过眼云烟,唯有喉头的剧痛提醒着他呼吸的本能。
阿渣皱眉看着这个瞬间溃败的懦夫,鼻腔里挤出轻蔑的冷哼。
还以为你能多撑一会儿,这样还能陪我过过手瘾。好久没揍人了,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真是个怂包。
阿渣的讥讽让阿山只能干笑两声,心里却暗骂:站着说话不腰疼!炝顶在脑门上谁能不怕?他觉得自己服软并不丢人。
几个马仔押着阿山上了面包车,阿渣带着东莞仔和阿虎直奔海龙庄园。一路上阿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万万没想到海龙公司比跑船的那帮人还凶残,说 ** 就 ** 。
当初听说海龙要抽成,他还以为就是群贪财的古惑仔,再厉害也不过人多势众。哪知道这帮人居然有炝。混了这么多年江湖,阿山清楚持炝的不是大人物就是亡命徒。东莞仔 ** 时冰冷的眼神让他确信,海龙公司全是疯子。
车子停在江育的别墅前,阿渣用力拍着阿山肩膀:到了,下车。
阿山被带进书房时,江育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缓缓睁眼,看着东莞仔和阿虎押着人进来。
老板,人带来了。
别这么粗鲁。江育起身走到阿山面前,这可是咱们海龙第一位客人。他示意手下松绑,又让人搬来凳子。阿山接过凳子却不敢坐,江育见状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坐下说话。
江育绕到阿山身后,双手搭在他颤抖的肩膀上。阿山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前襟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我是海龙公司的江育。九龙城这片地界,都得按我的规矩来。江育的声音像钝刀磨过砂纸,听说有人不但拒缴抽成,还敢羞辱我的弟兄?
阿山慌忙辩解:江老板明鉴!我绝对愿意缴费,只是不清楚缴款流程。您看,我随身带着现钞......他手忙脚乱掏出一叠港币。
江育冷笑一声按住他掏钱的手:急什么?这次缴了,下次偷运私货怎么办?他俯身在阿山耳边一字一顿道:每批货都得缴,少一次,我就扣你一整船。除非——你滚出九龙城。
阿山喉结滚动。比起被海关查没的风险,一成抽成确实划算。他哆嗦着将全部钞票堆在桌上:我缴,这就缴。
“这些够不够?这次跑货的份子钱都在这儿,下回我会提前让人送来,保证每次都按时交。”
“可你这次就没老实交钱,还让我兄弟大半夜白跑一趟,最后还得‘请’你过来。”
“留你一根手指,不过分吧?”
江育话音一落,猛地将阿山的手按在桌上,从抽屉抽出一把**,刀尖直指他的一根手指。
阿山浑身一颤,衬衫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