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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年烤薯·十万大洋的闲话(2 / 2)

我连忙抱拳,腰弯得更低了:“多谢先生指点!您真是学识渊博!” 心里乐开了花 —— 塌了怕什么?爷带了镐,挖也得挖通!积水也不怕,爷会憋气,大不了蹚过去!

傍晚时分,我去杂货铺买了把短柄镐、一捆结实的麻绳 —— 麻绳是三股拧的,能承重两百斤,足够我用了。我把这些东西藏在土地庙神像后面,神像的胳膊断了一只,正好能挡住。又找了一身更破的棉袄,补丁摞着补丁,袖口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还在头发上揉了把灰,往庙门口的水洼里一瞅,水里的影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灰扑扑的,活脱脱一个逃荒的乞丐,谁也不会多留意。我满意地点点头:要的就是这惨劲儿,半夜三更的,没人会注意一个乞丐的行踪,就算被盘问,就说找地方躲雪,也能蒙混过去。

夜里起了风,风从胡同口灌进来,刀子似的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生疼,像被小石子砸了似的。我背上工具,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脚步放得极轻,悄悄摸到英领事馆后墙。后墙比前墙更破,墙根下还堆着些枯枝败叶。老槐树的枯枝张牙舞爪,在月光下像一个个护宅的恶鬼,透着阴森,树枝上的雪时不时掉下来,砸在地上 “簌簌” 响。我摸到第三个树洞,用手扒开上面的泥巴,果然摸到一块青石板,石板边缘都长青苔了,一半嵌在冻土里,冰凉刺骨,冻得我手都发麻。我举起短柄镐,猛地一镐下去,“当” 的一声,火星四溅,震得我胳膊发麻,虎口都有点疼,可我却咧嘴笑了:有门!石板是活动的!

我又刨了几镐,把周围的冻土刨松,双手抓住石板的边缘,使劲一掀,“哗啦” 一声,石板被我掀了起来,底下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直冲脑门,还带着点腐烂的味道,黑洞洞的地道口像野兽张开的大嘴,透着股不祥的气息。我从怀里摸出一根蜡烛,点燃了咬在嘴里,蜡烛的火苗在风里晃了晃,没灭。我把麻绳的一端系在槐树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垂进地道里,顺着麻绳慢慢往下溜。脚一落地,“噗嗤” 一声,泥水淹到了脚踝,冰凉刺骨,不知道是积水还是陈年的烂泥,泥水里还漂着些枯草。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地道的青砖拱顶,顶上塌了半边,碎砖掉在地上,砖缝里爬着百足虫,“窸窸窣窣” 地爬动,声音在地道里格外清楚,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心里骂了句娘,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地道弯弯曲曲的,像老牛的肠子,走一步滑一步,泥水溅得满身都是,棉袄都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身上,冻得我打哆嗦。走着走着,头顶传来 “咚咚” 的声响,我立刻屏住呼吸,贴在墙上仔细听 —— 上头正是领事馆的厨房,洋厨子正在剁羊排,“砰砰” 的剁肉声清晰可闻,还能听到骨头被剁断的 “咔嚓” 声。我还能听到锅铲碰撞的叮当声,还有洋厨子叽里咕噜的洋话,大概是在抱怨肉太硬。我的肚子竟不争气地 “咕咕” 叫了起来,中午吃的花生米早就消化完了。我苦笑一声:李三啊李三,十万大洋就在前头,可别这么没出息,等事成了,吃什么没有?山珍海味随便吃!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前头突然被一堵砖墙堵死了,墙面是新砌的,砖缝里还留着水泥的痕迹。我举着蜡烛凑近细看,砖缝里是新抹的水泥,还没完全干透,显然是洋鬼子发现过这个地道口,又给封死了。我摸出随身携带的凿子,凿子头很尖,是我特意磨过的,一点点地抠着水泥。水泥块簌簌往下掉,落在泥水里 “噗通” 响,砖块渐渐松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指都磨破了,渗出血来,终于掏出一个能容一人钻过去的洞。我弯着腰钻过去,脚下却突然一空,“噗通” 一声掉进一个深坑,蜡烛也灭了,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泥水灌进了衣领,冻得我一激灵。

我的心脏 “砰砰” 狂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在四周胡乱摸索,摸到的都是滑腻的青苔,冰凉刺骨,还沾了满手的泥。我定了定神,抬头望去,洞口透着一丝微光,足有两人多高,看来是个通风口。我甩动麻绳,麻绳上的飞爪是铁做的,带着倒钩,我找准时机,往上一甩,飞爪勾住了洞口的边缘,我使劲拽了拽,确认结实后,才顺着麻绳慢慢爬上去。爬上来一看,竟身处领事馆的锅炉房,煤堆成了小山,黑黢黢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股煤烟味,呛得我直咳嗽。我抹了把脸,满手黑灰,活成了一只花猫,可我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 爷进来了!终于进来了!

锅炉房外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地板是实木的,擦得亮堂堂的,能照出人的影子,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发出 “咯吱” 声。我扒着门缝,仔细观察巡逻的洋鬼子,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戴着大盖帽,手里拿着手电,每十五分钟走一趟,脚步很整齐,还会互相点头示意。我心里盘算着时间,等巡逻兵刚走过,脚步声渐渐远了,立刻猫着腰冲出去,沿着墙根快速溜动,脚尖踮着,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廊里点着烟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我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像另一个鬼跟在身后,怪吓人的,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的,比脚步声还响。走到拐角处,忽然后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印度兵的嘟囔声,我反应极快,猛地闪进旁边的储物间,储物间的门没关严,留着条缝,我钻进去后,轻轻把门掩上。里面堆满了旧地毯,还有些破桌椅,霉味呛鼻,我赶紧捂住口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储物间的门被推开,手电光在里面乱扫,照到了我的脚边,我紧紧攥着匕首,横在胸前,手心都出汗了,只要对方发现我,就立刻动手,先把他打晕再说。好在那印度兵只是嘟囔了两句洋话,大概是觉得里面太臭,没仔细搜查,又关上门走了,脚步声渐渐远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冷汗混着黑灰,在脸上留下一道印子,心里暗骂:龟孙子,等爷得手了,让你们哭爹喊娘,把你们的枪都扔到护城河里去!

终于摸到了宴会厅的后门,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水味,还带着点红酒的味道。我顺着门缝往里瞅,里面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倒挂着,像一座水晶山,光芒四射,晃得人睁不开眼,吊灯上的水晶还在轻轻摇晃,反射出五彩的光。正中央的墙上,那幅女王像端端正正地挂着,金框闪着耀眼的光,比太阳还亮,七十二颗钻石像星星一样眨着眼睛,尤其是中间那颗 “非洲之星”,大得惊人,光芒夺目,连墙上的影子都被它照亮了。我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手心冒出冷汗,不仅是因为那十万现大洋,更因为画像上那个女人的眼神,高高在上,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傲慢,像在看一条不值一提的虫,看得我心里火冒三丈。

我咬牙切齿,心里暗骂:明儿个就让你变成没脸的鬼!让你再嚣张!我从怀里掏出一截粉笔,是我从教书先生那儿顺来的,在墙角画了一只小小的燕子,燕子的翅膀张开,尾巴直指地道入口 —— 这是爷的战书,让洋鬼子知道,四九城有能人,不是他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画完,我按原路退回,脚步放得更轻了,心里滚烫滚烫的:今晚踩好点,后半夜就动手,让洋鬼子明早起来看一场大大的烟花,让他们知道咱中国人的厉害!

回到土地庙,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摊开一张皱巴巴的告示纸,是我从胡同口的墙上揭下来的,上面还印着 “戒烟” 的字样。我用炭笔画出领事馆的内部结构图,仔细标出岗哨位置、巡逻路线、撤退点,每一个细节都不敢马虎,连锅炉房的煤堆位置都画了上去,生怕记错了。画完,我吹干墨迹,炭粉吹得满桌子都是,我伸了个懒腰,骨头 “咔咔” 响,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在供桌上,像给土地爷镀了层金,连泥像的脸都显得有了点生气。

我冲泥像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土地公公,保佑小子此番行事顺利,别出岔子,事成之后,必给您换一身金身,再烧三炷高香,买最好的供品,让您老人家也享享清福!” 说完,我倒头就睡,躺在供桌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钻石乱飞,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似的,女王的脸被火舌舔成了黑灰,洋鬼子们急得直跳脚,我站在一旁笑得打滚,还抱着金筐子,沉甸甸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 “咚咚咚” 的敲门声惊醒,敲门声又急又重,差点把庙门砸坏。我翻身就摸向枕边的匕首,手刚碰到匕首柄,就听见豁牙张在外头急声喊:“李三,出大事了!快开门!领事馆贴告示了,那女王像明晚就要移库,重兵押运,还说有飞贼踩点,抓到就直接枪毙!”

我心里一沉,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洋鬼子怎么知道我踩点了?难道是那只粉笔燕子暴露了?还是我昨晚在地道里留下了痕迹?我咬牙暗骂,心里又急又气,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晚就干!不能等,等他们把女王像移走了,就再也没机会了!我拉开门,豁牙张喘着粗气,满脸焦急,额头上都是汗,棉帽都歪了,他递给我一张告示,告示纸是崭新的,上面赫然画着我昨晚画的那只粉笔燕子,旁边打了个刺眼的红叉,红叉周围还画着圈,贼‘燕子’,抓到者赏,反抗者格杀勿论!”

我笑了,笑得很冷,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劲,牙齿咬得咯咯响:“张哥,麻烦你告诉兄弟们,明儿个小年,我请他们看一场大戏 —— 洋鬼子哭爹喊娘的大戏!让他们都去领事馆附近等着,看洋鬼子怎么丢人现眼!” 豁牙张懵了,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疯了?这明摆着是陷阱!他们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你进去呢!去了就是找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决绝:“找死?爷找的不是死,是十万大洋,还有四九城的一口气!咱中国人不能被洋鬼子欺负到头上来!就算是陷阱,爷也得闯一闯!” 说完,我转身回庙,开始收拾家伙:绳索、飞爪、煤油、火折子,每一样都检查得仔仔细细,煤油瓶拧紧了,火折子放在贴身的兜里,怕受潮。心里的火像被泼了油,越烧越旺:“目标不变,那洋女人的脸,爷必摘不可!谁来挡路,就别怪燕子李三不客气!就算是死,爷也要拉个垫背的!”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得土地庙的泥像都有了几分光彩,连泥像的眼睛都像是活了过来,看着我。而我眼底的锋芒,却比刀刃还要锐利,透着股不怕死的劲儿。今夜,注定是四九城小年里最不平静的一夜,注定要让洋鬼子记住,四九城有个燕子李三,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