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翠的双面身份(2 / 2)

合作条件当场立下:

首先,明晚火车行驶期间,需要由我亲自完成将真品拓本与假品掉包的任务;

其次,护宝会必须确保源源不断地向我提供解毒药物,并在事成之后替我精心策划一个崭新的身份,帮助我成功摆脱来自徐府的穷追不舍;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人胆敢私自藏匿国宝,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只见她轻轻晃动了一下放在桌面上那把黑洞洞的盒子炮,目光如同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想法和念头。

面对如此凶狠凌厉的威胁,我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举起双手表示愿意完全服从对方提出的所有要求,但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抑制的紧张情绪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毕竟,即将到来的这场行动实在太过危险和艰难!且不说火车上鱼龙混杂、情况复杂多变,光是那个狡猾阴险的徐世昌就肯定不会只派少数几个人来押送这批珍贵的文物,他极有可能会调集大量装备精良的持枪士兵一同护卫,而此时此刻的我不仅身体状况糟糕透顶(身上还残留着尚未清除干净的狐毒),而且几乎已经走到了生死边缘,可以说是一只脚迈进了阴森恐怖的鬼门关,另一只脚则站在炽热发烫的铁轨之上摇摇欲坠……

稍微一不留神或者出现一点点差错,恐怕等待我的只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这样悲惨凄凉的下场罢了!然而,尽管前方道路荆棘密布、危机四伏,可每当皮下那些诡异的绿色血液开始躁动不安、不时翻滚涌动的时候,它都会用一种极其冷酷无情的方式提醒着我:如果不能勇往直前奋力一搏,那么摆在眼前的唯一出路便只剩下死亡这一条绝路而已。

就这样,在接下来漫长而又难熬的整整十个小时里,对我来说简直比经历一场噩梦还要可怕得多——这段时间成为了我整个人生当中最为荒诞不经、同时也是备受折磨的一段特殊时光。

小翠首先开始教导我如何使用枪械。对于盒子炮这种武器来说,它的拆解和组装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令人惊讶的是,小翠仅仅展示了一次整个流程——从拆卸到上膛再到处理可能出现的故障(比如卡壳),然后就对我提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任务:要在短短三分钟内闭上眼睛完成这一系列操作!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摇曳的稻草一般;而原本应该灵活自如的手指此刻也变得异常笨拙,完全不受控制。好几次,那些小巧精致的零件险些从我手中滑落并坠落到地面上去。然而面对如此艰难的挑战以及自身紧张不安的情绪,小翠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软或怜悯之情。相反,她紧紧握着一根坚硬的木棍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如果发现我稍微放慢速度或者犯错误时,那根木棍便会无情地抽打在我的手掌之上,并伴随着严厉呵斥声响起:记住,火车上可没有人等待你来调整状态!生与死往往只在须臾之间,哪怕只是慢上那么一点点儿,换来的结果只有死亡一条路可选!

尽管遭受这样残酷对待,但我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不断重复这些动作直至熟练掌握为止。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开始渗出丝丝血迹……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经过长时间刻苦努力之后,最终成功达成目标,可以在限定时间范围内顺利完成全部步骤啦!

紧接着便是下一项名为 秒换包 的特训环节登场咯~只见小翠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卷看起来毫无差别的拓本出来,无论是它们的外观样式、尺寸规格亦或是整体重量方面均堪称如出一辙。随后她向我下达命令道:必须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将其中一卷拓本迅速替换成另一卷且绝不能遗留任何蛛丝马迹才行哦!与此同时,小翠还手持一块精准无比的秒表站在近旁负责记录用时情况呢。一旦超出规定时限哪怕仅仅多出一秒钟,又或者在执行过程中有半点犹豫停顿现象发生,迎接我的必将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落在脸颊之上作为惩罚手段!

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刺痛袭来,脸颊瞬间肿成馒头大小!但我愣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生怕惹恼眼前这位姑奶奶。毕竟跟那蚀骨灼心般的狐毒相比,这点皮肉伤根本算不了啥。终于,她似乎解气够了,丢过来一样东西——居然是枚“响箭”!仔细一瞧,原来是个拉环式烟幕弹。

“要是调包出岔子,赶紧扯下拉环然后跳车跑路!这玩意儿放出来的烟雾能挡住那些家伙的眼睛,到时候咱们自己人就在铁道边候着接你呢!”说罢,她将烟幕弹硬塞到我手中,还絮絮叨叨念叨个不停,“听好了啊,保住小命要紧!拓本没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可一旦玩儿完,那就真完蛋咯!”

时间一晃便来到深夜九点钟,她领着我猫进另一个藏身暗处的密室里,并塞给我一整套簇新笔挺的列车员工作服和一张盖满红色钢印的通行证。那张证上面的照片确实是本人没错,但令人惊讶的是,钢印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津浦铁路”!看到这里,我不禁瞠目结舌道:“你们竟然连铁路部门的通行证都能伪造得天衣无缝?这手段未免也忒高明了些吧!”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仿佛夜莺在枝头啼鸣一般婉转悦耳,但其中却又蕴含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之意:“护宝会若是连这么点儿能耐都拿不出来,恐怕早就已经被徐世昌那帮狡猾如狐的家伙给生吞活剥、吃得连渣子都不剩咯!”说这话的时候,只见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动作轻柔而熟练地替我整理起领带来;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无奇的举动之中,她那灵动的手指却似有意无意般轻轻掠过我的喉咙处,使得我不由自主地猛然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我——此时此刻,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眼眸深处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及长睫毛之上所沾染到的细微尘埃……“李三啊,”她突然开口说道,语调异常轻柔温和,宛如一阵温暖和煦的春风吹拂而过,“待到明日夜晚降临之后,如果老天爷保佑让你侥幸存活下来的话,那么从今往后便改过自新吧,不要再继续做一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啦!”听到这里,我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抬起手去抚摸了一下自己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庞,叹息道:“唉,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这个‘贼’字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脸颊之上,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将其洗刷干净呢?”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气馁或者失望,反而稍稍仰起头来,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愈发显得清澈明亮,犹如夜空中璀璨闪耀的星辰一样令人心动不已;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当中更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且绝对不容置疑的坚毅神色:“既然如此,那咱们干脆就直接把‘贼’字给替换成‘人’字好了!至于那个象征着金钱财富的‘贝’字偏旁嘛,则可以毫不犹豫地从上面抹去。这样一来,岂不妙哉?”

一切准备就绪,她给我打了最后一针 “缓毒剂”。皮下的绿血像是被安抚的蛇,暂时安静了下来,不再四处乱爬。我活动了一下肩膀,骨节发出噼啪的声响,身体里却充满了久违的力气。

临出门前,我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翠儿,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贼?”

她点燃一盏马灯,火光跳跃,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金。“在天桥上,你偷了别人的钱包,转头又故意丢了几枚铜钱给路边的乞丐。”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就知道,你贼性不坏,只是穷疯了,逼不得已。”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那时候就露馅了,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深。”

“护宝会也需要贼。” 她看着我,眼神真挚,“只要心向光明,贼也能成为英雄。”

回窝棚的路上,夜风带着街边烤红薯的香甜气息,我深吸了一口,胸腔里却依旧充斥着火药与血清的冷冽味道。怀里的通行证硬邦邦的,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又疼又清醒。

我抬头看天,厚重的乌云被夜风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一线银月。那月光淡淡的,像是老天在给我比的中指,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小子,再拼一次,或许就能逆天改命。

我攥紧拳头,对着月亮无声开口:“贼也好,兵也罢,老子这条命,从今晚起 —— 只为自己活,也为国宝活,更为了那个炸油条却敢扛枪的小翠活。”

推开窝棚的门,我点燃油灯,把明晚要带的工具一一排开:锋利的银刀、小巧的钢钩、那枚烟幕弹、伪造的通行证、用来调包的空壳拓本,还有小翠给我的备用血清 —— 小小一只玻璃瓶,却比金山银山还要沉重。

灯影在墙上摇晃,映出我的影子。那影子不再像以前那样佝偻,竟比往常挺拔了许多。我咧嘴一笑,拿起桌上的粗瓷碗,倒了一碗凉水,对着影子 “举杯”:“兄弟,明天火车上,要么咱俩一起风光做人,要么一起粉身碎骨 —— 绝不再给徐世昌那群狐狸当替身!”

鸡叫头遍的时候,我吹灭了油灯,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皮下的绿血偶尔还会翻涌,像在提醒我,死神依旧在我肩头徘徊。可一想到小翠站在山茶丛里,盒子炮枪口冒着淡淡硝烟的样子,我又觉得 —— 死神算个屁,老子背后站着的是国家,还有那个敢爱敢恨、又美又飒的女人。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回荡,像在提前给自己放的庆功鞭炮。

天蒙蒙亮,我起身,第一次把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 或许是最后一次,或许是新的开始。窗外,北平城渐渐苏醒,叫卖声、驴铃声、远处铁轨传来的汽笛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烟火气。

我深吸一口这熟悉的烟火气,抬手按住胸口。心跳依旧如鼓,却不再是慌乱的杂乱无章,而是带着坚定的节奏 —— 那是燕子起飞前,翅膀奋力拍打的声音。

我轻声对自己说:“狐狸,你给了老子一身狐毒,也给了老子一身孤勇。今晚 —— 燕子衔火,定要烧了你这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