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猫狗市·三教九流(2 / 2)

为什么抢花牌?他问得直接。

有人写我名字,我好奇。我答得敷衍。

铁蛋盯我,像盯一只待宰的鸡:花牌是主子要的,你拿了,命就没了。

我嗤笑:主子?前清都亡了,你们还跪着呢?

铁蛋不怒,反而叹口气:李三,你不懂,主子没倒,只是换了名字叫。你拿了花牌,坏了大计,连我都保不住你。

我心里咯噔第六下,表面却吊儿郎当:那就别保,我自个飞。

铁蛋沉默片刻,突然伸手,从桌下递给我一个布包:明晚三更,猫狗市后墙根,把花牌交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他抬眼,眸子冷得像冰,十三犬倾巢出动,你插翅难飞。

我接过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角,黄澄澄——金条,十根。我咧嘴:师兄阔了。

铁蛋起身,拍拍我肩,力道大得我伤口又裂,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念旧情,才给你路。别走远。

他带人走了,茶棚立刻炸锅:

燕子李三,值十根金条,牛啊!

十根金条买命,傻子才不干!

干了,就一辈子被狗撵;不干,当场就死。

我低头,看血滴在布包上,像一朵朵小红花。我心里咯噔第七下——金条买花牌?花牌里到底藏了什么,能让铁蛋下血本?

小胭脂蹭过来,握住我手,指尖冰凉:李三,给他吧,咱们拿金条远走高飞。

我抬头,看她哭花的脸,心里第一次动摇。可下一秒,我想到血字,想到龙袍小像,想到李代桃僵——我如果真是龙种,交了花牌,就等于把命交回紫禁城,从此锁进金笼,再别想飞。

我合上布包,冲小胭脂咧嘴,笑得比哭难看:金条买得走命,买不走老子自由。明晚,我偏要去会会他们。

小胭脂眼泪又掉下来,却不再劝,只伸手抱住我,像抱住一只随时会飞的鸟。我心里咯噔第八下,疼得我直抽——这一抱,是生离,还是死别?我不知道。

窗外,雪下得更密,像给京城盖了层白布。我搂着小胭脂,背脊却一阵阵发冷——

明晚三更,猫狗市后墙根,是生路,还是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