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权冷给幽紫悦惊喜(2 / 2)

权冷正往锅里撒黑胡椒的手顿了顿,抬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上次你掉泳池里,是谁捞的?”热油溅起细小的星子,他侧身挡了一下,掌心温热的触感擦过她的耳廓。

盘子里的草莓被码成好看的扇形,最上面那颗被挖了个小圆坑,填着打发好的奶油。幽紫悦看着他把最后一片青椒倒进锅里,忽然踮脚在他唇角咬了口没擦干净的奶油,甜腻的气息混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漫开来。

“唔,”她舔了舔唇角,眼睛弯成月牙,“奶油没化。”

权冷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锅铲磕在锅边发出当啷轻响。他转过身时,厨房顶灯的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漾着细碎的涟漪。

厨房瓷砖映着暖黄灯光,权冷指尖拈着青瓷锅铲,正将最后半勺高汤淋在白玉瓷盘里的清蒸鲈鱼上。他骨节分明的手常年握笔,此刻却稳稳捏着薄刃刀,将葱丝姜丝码得整整齐齐,刀刃与砧板相触发出轻叩声,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幽紫悦坐在料理台旁的高脚凳上,看着他系着灰蓝围裙的背影。那人平日里总着一丝不苟的深色衬衫,袖口永远扣到腕骨,此刻却任由额前碎发垂落,侧脸线条在蒸汽氤氲中柔和了几分。铁锅烧得微烫,他倒进去的冷油突然溅起星点火星,权冷下意识偏头避开,耳廓泛起薄红。

以前没见你进过厨房。她忽然开口,声音被抽油烟机的低鸣滤得温软。

权冷翻炒着荷兰豆的手顿了顿,锅铲碰撞发出轻响:看过食谱。他从橱柜里取出两个霁蓝碗,盛饭时指尖沾了粒米,竟有些笨拙地用指腹捻掉。幽紫悦望着他垂眸时颤动的长睫,忽然想起昨夜他书房亮到凌晨的灯,书页间夹着的那张泛黄的《家常菜大全》书签。

三菜一汤摆上桌时,暮色已漫过窗棂。鲈鱼卧在乳白汤汁里,葱丝如翠色流苏,荷兰豆脆生生沾着蒜蓉,还有一碗撒了枸杞的乌鸡汤,浮油被细心撇去。权冷解下围裙叠好,耳根仍带着未褪的红: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幽紫悦舀起一勺汤,暖意顺着喉管淌进胃里。她抬眼时撞进他深邃眼眸,那里盛着的似乎不是平日的清冷月光,而是灶台边跳跃的橘色火苗,正将两人之间的沉默,煨得渐渐温热。

傍晚的厨房飘着淡淡的油烟香。权冷系着幽紫悦那条绣着浅紫蔷薇的围裙,站在灶台前,动作略显生疏却格外认真。他正在做番茄鸡蛋汤,刀刃切在番茄上,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橙红的汁水顺着砧板边缘慢慢晕开。

幽紫悦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将蛋液倒入沸腾的锅中,溅起的油星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权冷回头瞪她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笑什么,”他低声嘟囔,手里的锅铲却更稳了些,“等会儿烫到你。”

汤熬得差不多了,他又快手快脚地清炒了一盘上海青。翠绿的菜叶在白瓷盘里显得格外诱人,旁边是盛好的番茄蛋汤,浮着金黄的蛋花。权冷解下围裙,把菜端到餐桌上,动作还有些僵硬:“尝尝。”

幽紫悦拿起勺子舀了口汤,暖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她抬眸看向权冷,眼底盛着温柔的笑意:“很好吃。”权冷别过脸,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窗外夜色渐浓,小小的厨房里,暖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空气里满是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甜。

暮色漫进厨房时,权冷正低头剥莲子。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嫩白的莲肉,指尖偶尔沾染上浅黄的莲芯,像雪地里落了几点星子。幽紫悦就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看他将莲子一个个放进青瓷碗,动作不算熟练,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铁锅里的鸡汤已经炖得发白,咕嘟咕嘟的声响里,混着他切姜丝时极轻的嚓嚓声。他似乎总掌握不好火候,有次葱花刚下锅就焦了边,眉头蹙了蹙,竟像处理棘手事务般认真地把焦糊的部分挑出来。幽紫悦忍不住弯了唇角,看他笨手笨脚地往汤里撒盐,手腕微抖,盐粒落在灶台上,他慌忙拿抹布去擦,却蹭得更脏了。

“小心手。”她轻声提醒。

权冷抬眸看她,眼底的冷意像被汤气蒸化了,软成一汪温水。“快好了。”他说,声音比平时低哑些,尾音沾着水汽。

最后盛出来的莲子鸡汤,卖相实在算不上好,莲子沉在碗底,姜丝切得粗细不均。但幽紫悦舀起一勺时,却看见碗底沉着几粒去了芯的莲子——他竟把所有带苦味的莲芯都挑了出去。汤温正好,暖意从舌尖漫到心口,她抬眼,撞进他一瞬不瞬的目光里,那里面盛着的,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权冷端来的白瓷碗里,是清炖的山药排骨汤。奶白的汤色上浮着几粒殷红的枸杞,山药切得滚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玉色。幽紫悦指尖触到碗壁时,暖意顺着皮肤爬上来,她抬眼看向站在流理台边擦拭灶台的男人,他侧影冷硬,腕骨处的青筋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木勺舀起一勺汤,热气氤氲了她的睫毛。先啜了一小口,鲜咸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不腻人,反而带着山药特有的清甜。她又挖了块山药送进嘴里,舌尖轻轻一抿便化开了,绵密得像云朵,只留下满口温润。排骨炖得极烂,肉纤维在齿间轻轻一抿就分离,骨髓的香浓混着汤的清甜,在喉咙里熨帖地滑下去。

“你放了党参?”她含着勺子问,汤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很特别。

权冷擦灶台的手顿了顿,没回头:“你上周说熬夜喉咙干。”

幽紫悦的心忽然软了一下,像被汤里的热气熏得发潮。她低头继续喝汤,勺子碰到碗底发出轻响,才发现碗底沉着几粒去了芯的莲子。原来那丝清苦不是错觉,是怕她上火,特意加的。

窗外的夜色漫进来,厨房只开了盏暖黄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瓷砖上,挨得很近。她喝完最后一口汤,碗底映出自己微红的脸颊。权冷这时转过身,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帕子,沉默地递给她。

“很好喝。”她接过帕子擦嘴,声音比平时软了些。

权冷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走她空了的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像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