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散去,残阳如血,映照着废墟中失去力量的皇者与幸存平民惊恐的脸庞…
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武修宗等人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正带着残余的士兵冲下来。韩苍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玄阴子和铁山君:“算了,我们先撤。等找到那根肋骨和五行灵珠,再回来收拾他们。”
三位武皇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落霞郡城头,然后化作三道流光,朝着远方飞去。城墙上,武家屺跌坐在地,看着小彩消失的方向,手中的断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狐女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哽咽道:“她……她不会有事的,那道光芒很温暖,一定是她的传承救了她。”
武家屺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长刀,用袖子擦了擦刀身上的血迹。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不管小彩去了哪里,他都会找到她,哪怕走遍整个造化大陆,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落霞郡的城墙像一头被撕碎了鳞甲的巨兽,瘫在暮色里。暗红色的血痂沿着青灰色的城砖缝隙蜿蜒,有的已经干涸发黑,有的还黏着碎肉与断裂的兵器残片,风一吹,便卷起混杂着焦糊与血腥的尘土,扑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脸上。
武家屺站在南门的废墟上,手里还攥着半截染血的长刀,这是他白天拼死斩杀时被震断的。
他的目光越过坍塌的箭楼,落在城外空荡荡的官道上,那里还留着玄甲鲸群驰援时压出的深沟,可本该和他并肩站在这里的那个身影,却连一点气息都找不到了。
“屺儿,喝点灵酒吧。”武修宗拄着一柄断裂的枪杆走过来,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肩甲被韩苍的掌风震得粉碎,伤口里还渗着淡淡的黑色幽冥气,每走一步,都要扶着身边的断柱喘口气。
他递过来一个玉瓶,瓶身上还留着小彩当初亲手刻的缠枝纹,“这是小彩特意留给咱们的,说要是遇到危险,加料的灵酒能稳住修为,还能压制幽冥气。”
武家屺没有伸手去接,他的手指死死抠着城砖的裂缝,指节泛白,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爹,她不会死的。她有五彩神龙传承,那肋骨肯定是把她带走了,不是魂飞魄散。”他说着,眼睛却红了,视线落在城楼下堆积的伤兵里…
武修铭正靠在一辆破损的粮车上,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昨天抵挡铁山君时被灵兽殿的利爪抓伤的,伤口里的灵力还在紊乱地波动;武木瑾则蹲在伤兵群里,一边给士兵喂灵晶粉末,一边用袖子擦眼泪,她的裙摆上沾满了血污,那是为了保护平民,被幽魂教的傀儡抓伤的。
整个落霞郡都在低声啜泣。曾经热闹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商铺的招牌碎在地上,有的还燃着零星的火苗;郡守府的大门被轰塌了,孙伏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手下清点伤亡人数,每报一个数字,他的身子就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