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家屺失声开口，长刀于他而言如同手臂，让他三个月不碰刀已是难事，更何况不能使用任何灵力。他早已习惯用灵力滋养刀意，骤然断绝与灵力的联系，无异于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彩也满心疑惑，她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毫无挑战的“考验”，究竟能考察什么。但看着墨尘武皇不容置疑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弟子遵命。”武家屺见小彩应下，也只能将长刀递给守在谷外的侍从，跟着小彩走进了光墙。
光墙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小彩清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无论她如何催动，都无法调动分毫。武家屺更是脸色微变，下意识运气时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连最基础的内息都无法运转。
最初几日，两人还能靠着新鲜感在谷中探索。小彩发现谷中溪流里的鱼肉质鲜嫩，随手用石子就能砸到；武家屺则在溪边找了块光滑的青石，每日对着石头比划刀式，没有灵力，没有长刀，他只能用手指模拟劈、砍、斩、刺的动作，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最基础的刀招。
可日子一久，枯燥感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谷中没有日月交替，只能靠溪流的涨落判断时间，没有任何人声，只有风声、水声与虫鸣。
小彩曾试图用前世的知识制作陷阱捕捉猎物，却发现没有灵力辅助，连削木都异常费力；武家屺更是时常对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发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没有灵力支撑的自己，竟像是断了翅膀的鹰。
第十日清晨，小彩醒来时发现武家屺正坐在溪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她走过去，递给他一条昨晚用藤蔓编织的草绳：“试试编个网？说不定能捕到更大的鱼。”
武家屺接过草绳，指尖的僵硬让他连简单的打结都变得困难。他看着小彩熟练地用草绳编织渔网，忽然自嘲地笑了：“我以前总觉得，刀道的极致在于无招胜有招，在于力量的突破。可现在才发现，没有灵力，没有长刀，我连最基础的动作都做不好。”
小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落霞郡城外练刀吗？那时你也只是个刚入武宗的修士，没有现在的修为，却能凭着基础刀式斩落三阶妖兽。”
她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扔向溪中的一块礁石，“灵力只是助力，真正支撑刀道的，是你对刀的执念，是你日复一日重复基础刀式时，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武家屺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了在断峰山试刀时的场景。那时他也是在无招可依的情况下，凭着对基础刀式的极致理解，才突破至武王境。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再次开始比划刀式。这一次，他不再刻意追求力量，而是专注于每一个动作的角度、速度与节奏，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树枝，而是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长刀。
小彩看着他逐渐沉静下来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这第一考，考验的从来就不是耐力，而是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