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武家屺的声音压得极低,视线落在角落那张方桌旁。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围着酒坛豪饮,为首的光头大汉满脸横肉,左额角还留着一道浅疤,正是几日前被小彩威慑住的几个人。
小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如今的修为,虽刻意收敛了气息,可那几人身上残留的畏惧感仍清晰可辨。果不其然,光头大汉似是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望过来时,目光刚触及小彩的脸,手中的酒碗“哐当”一声砸在桌上,酒液溅了满桌。
“是…是你!”光头大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另外三个汉子也瞬间绷紧了身子,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短刀,却又在小彩平静的注视下,悄悄将手缩了回去。他们至今还记得,那日缠绕在身体里透骨的寒意,若非这少女手下留情,他们恐怕早就成了废人。
“几位倒是好兴致,”小彩缓步走过去,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几日前的教训,看来是忘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周围的食客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客栈老板也从柜台后探出头,脸上满是焦急,却又不敢上前劝阻。光头大汉额角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没忘!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武家屺站在小彩身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早就知道,这小蛇化形的少女看似温和,但对付起这些人来却不会手下留情,就这几个地痞流氓,根本不需要费太多功夫。小彩瞥了眼几人桌上的空酒坛,又看了看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眉头微挑:“看来这几日,又去讹了不少银子?”
光头大汉脸色骤变,忙不迭从钱袋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姑娘,这是我们赔给您的,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其他几个汉子也纷纷效仿,将银子掏出来往桌上推,生怕动作慢了惹来麻烦。小彩却没去看那些银子,只是淡淡道:“银子我不要,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往后不许再在这悦来客栈附近讹人,若是再让我撞见,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连连点头,拿起桌上的银子,狼狈地跑出了客栈,连落在地上的酒碗都忘了捡。小彩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流将桌上的银子卷起来,抛给了客栈老板:“这些银子,就当是赔偿打搅你生意的补偿了。”
客栈老板接住银子,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彩没再多说,转身跟着武家屺上了二楼,回到了之前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和之前一样,靠窗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墙角的炭盆里残留着几块未烧尽的木炭。武家屺将羊皮书小心翼翼地藏在床底的暗格里,又在暗格上放上一张符篆,才松了口气:“还好一路顺利,没被幽魂教的人发现。”
小彩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刚才在大堂里,除了那几个地痞的气息,她还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像是某种阴邪之物,却又转瞬即逝。
“你有没有觉得,这平原郡的气息不太对劲?”小彩抬头看向武家屺,“刚才在楼下,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阴邪之气,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细查。”
武家屺闻言,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他自幼修炼武道,对气息的感知虽不如小彩敏锐,却也能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