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吧。”王泽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起来。
他自己也找了旁边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目光随意地落在远处的俘虏群上:“说说看,你和松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好像恨不得生撕了你。”
渡边见王泽主动找他说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一丝窃喜,这说明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必须要把握住!
他连忙弓着腰,哪怕坐着也尽力保持着卑微的姿态,用他那口音奇怪但还算流利的中文说道:
“回禀长官!那个松井横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莽夫!”渡边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对松井的鄙夷和不屑。
“这家伙,动不动就喊着‘武士道精神’,非要组织什么‘万岁冲锋’!结果让大家都跟着他去送死!”
渡边越说越激动,似乎要把之前在松井那里受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就在前几天,他还想鼓动我一起,趁着夜色对贵军的阵地发动自杀式袭击!老天,这简直是拿帝国勇士的生命开玩笑!”
“我严厉地斥责了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居然还敢对我怒目而视!简直以下犯上!”
“要不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当时就想处置了他!”
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长官,我这人向来不主张战争,双方士兵的生命非常宝贵,不应该让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王泽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渡边的鬼话,这家伙无非是给自己的贪生怕死找块遮羞布,顺便狠狠地踩松井横二一脚,以增加生存筹码。
不过,王泽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继续表演。有时候,这种人的话里,反而能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渡边见王泽没有不耐,胆子也大了一些,话匣子更是关不住了。
他不仅继续贬低松井,还开始说起两人之间的渊源,以及他自己的来历,语气里带着点炫耀。
“长官,您可能不相信,我和松井那个莽夫,其实很早就认识了!”
渡边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他爹松井一郎,是个老古板,以前在汉国打过仗,退役了还整天把‘武士荣光’挂在嘴边。”
“松井这家伙,从小就被他爹用那一套管教,脑子早就瓦特了,整天就知道喊着为天蝗尽忠!”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优越感:“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渡边家,主要是经营‘渡边商社’,做点布料和杂货生意,不敢说大富大贵,但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
“家父常跟我说,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眼光要活络。这打仗啊,明明就是亏本的买卖,如果还硬着头皮上,那不是勇敢,那是蠢!”
他见王泽还是没什么反应,便又赶紧补充道:
“还是长官您英明神武,把松井横二那帮人打得屁滚尿流,跟您做对,那就是死路一条!只有追随您这样的强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我们渡边家向来敬佩强者!”
王泽听着渡边这番言论,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为了活命,真是什么都说的出口,不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