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里暖了些。墙壁上的温度计显示十八度。苏晨去控制室做数据归档,苏瑶接过孩子,往哺乳区走。
我站在门厅中央,脱下外套挂好。
靴子上的雪开始融化,在地板上留下两圈湿痕。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弯腰解开鞋带。
外面太阳升起来了。
光从高处的防爆窗照进来,落在地面的水渍上,反射出一小片亮斑。
我重新系好靴子,站起来。
对讲机第三次响起。
我拿起来,没急着按。
“林越。”是苏瑶的声音,从哺乳区传来,“他醒了,在笑。”
我按下通话键,对着话筒说:“我知道。”
然后我走向监控室。
走廊灯光稳定,头顶的通风管有轻微震动。我走过两个拐角,推开控制室的门。
苏晨正在录数据。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刚接到南面信号,有个新点,移动速度很慢,方向朝我们。”
我走到屏幕前。
红点在闪。
距离六点二公里,正缓慢靠近。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苏晨问:“要接吗?”
我说:“打开外部摄像头。”
他敲了两下键盘。主屏切换画面。远处雪地一片白,什么都没有。
等了三分钟。
风忽然吹散了雾气。
镜头里出现一个身影。
背着包,走路有点跛,但一直没停。
我认出来了。
是那个送饼干的老人。
他还活着。
而且回来了。
我拿起对讲机。
“所有人注意。”我说,“门口准备接待。带一杯热糖水,一条干毛巾。”
说完,我放下对讲机,走向大门。
手刚碰到门把手,听见苏晨在后面喊:“哥!”
我回头。
他指着屏幕:“后面还有两个点,同步移动,间隔五十米。”
我重新看向监控。
除了老人的那个红点,后面确实出现了两个新的信号。
速度一致,路线平行。
不知道是谁。
也不知道带了什么。
我拉开门。
冷风灌进来。
我走出去,站在台阶上,望着雪原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