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广播再响,立刻切断所有喇叭线路。”
“已经断了。”
我松开按键,拉起斗篷罩住头,拿起长矛,走向东侧维修通道。
苏晨跟在后面,脚步很轻。
通道门是手动开启的,转轮生锈,我用力拧了半圈才松动。门开一条缝,风雪立刻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我探身出去,左右扫视。
雪地上没有脚印。风把之前的痕迹都盖住了。
我们贴着墙根移动,避开开阔地带。每一步都先用矛尖试探地面,确认没有埋线才落脚。
走出五十米,前方出现一堆废弃建材,水泥板斜靠着铁皮墙。那是通往变电站的必经之路。
我停下,抬手示意苏晨蹲下。
对面二楼窗口,那个人影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遥控器,又抬头望向柴油库方向。
我没有动。
风很大,吹得斗篷边缘拍打大腿。我能感觉到冷气慢慢渗进来。
苏晨趴在我旁边,手握干扰器开关。
我数着心跳,等下一个风停的瞬间。
三分钟后,风势稍弱。
我起身,贴着水泥板往前挪。矛尖始终指向前方。苏晨紧跟其后。
离建材堆还有二十米时,我看到地上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横穿路径。线连着一块翘起的铁皮,
陷阱。
我指给苏晨看,然后绕道左侧,踩上一堆碎砖。砖块稳固,没有松动迹象。
我们继续前进。
十五米、十米、五米。
变电站的铁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二楼窗口离地四米,有条锈梯通上去。
那人还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我们这边。
我立刻蹲下,把长矛藏在身体侧面。
他没动,只是举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广播再次响起。
还是那个声音,但这次更近,像是就在耳边:“林越,你出门了?很好。看看你左边。”
我猛地扭头。
左边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红点,排成弧形,正是我们刚刚经过的位置。
他早就布好了眼线。
“他在标记我们。”苏晨咬牙。
我没有回应。盯着那几颗红点,判断它们之间的距离。
这不是随机撒的标记粉,是瞄准点。
他在测距。
我慢慢抬起长矛,矛尖对准二楼窗口。
那人笑了,嘴巴张开,能看见一口黄牙。
他举起遥控器,拇指悬在按钮上方。
我握紧长矛,准备冲刺。
苏晨突然抓住我手臂。
“等等。”他低声说,“干扰器还没充能。现在过去,他会立刻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