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上一次有人假扮伤员靠近,我们用了酸池。可下次呢?他们会不会带上防护装备?会不会分成更多小组同时进攻?
光有陷阱不够。我们必须能打出去。
“剩下的材料够做几轮?”
“十支后就得等新废料。”他说,“但我已经画了简化图纸,只要这种矛头成功,以后可以用报废装甲板冲压批量生产。”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上午九点十七分。
距离广播发出已经整整两天。外面没人回应,也没再出现新的热源信号。
但这不代表安全。
恰恰相反,越是安静,越说明有人在等机会。
“加快进度。”我说,“今晚之前全部做完。”
“明白。”
我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刚抬,他又叫住我。
“林越。”
我回头。
他手里拿着一支刚组装好的长矛,通体漆黑,矛尖泛蓝。“第一支成品,你拿着。”
我没有推辞。接过长矛的时候,金属的凉意传到掌心。
“我会盯着。”我说,“别熬夜。”
他点头,重新戴上护目镜。
我走出工坊,顺手拉灭了顶灯。通道尽头的监控屏还亮着,画面里东墙外的雪地一片死寂。钉板区域没有异动,酸池上方的警示灯依旧一明一暗。
我站在那里看了几分钟。
然后转身回去,靠在工坊门口的墙边。
里面又响起砂轮机的声音,稳定而持续。每一声金属摩擦都像是在加固某种东西。
不只是武器。
是我们的底线。
苏晨弯腰调试设备,手套蹭过地面留下一道油印。他直起身,把一根新钢管夹进台钳,拧紧螺丝。动作干脆,没有多余停顿。
我看着他按下启动键。
砂轮片转起来,火花再次飞溅。
他抬起左手,挡了一下热风,护目镜边缘映出跳动的光点。
突然,监控屏闪了一下。
北侧通风管的数据曲线出现轻微波动,幅度很小,持续不到两秒。
我盯着那个波形。
苏晨还在专注打磨,不知道刚才那一瞬的变化。
我没有动。
屏幕上的线条恢复平稳。
但我记得刚才的数值偏移方向——是从左往右斜升,不是随机跳动。
这不对。
正常情况下,地下管道的温度应该是缓慢下降的。
除非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