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口处的地砖也被动了手脚。一块看似完好的水泥板下连着拉绳。一人踩上去,板子翻转,整个人摔进坑里。坑底也有钝刺,虽然不深,但足够造成伤害。
最后一个站着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他转身要逃,却发现耳机彻底失效,通讯中断。
他们在原地打转。
我观察他们的行动轨迹。没有人组织指挥,没人使用备用方案。只是本能地躲避、挣扎、互相拖累。
“不是专业队伍。”我说。
苏晨盯着屏幕:“就是一群抢资源的。”
我没有下令追击。陷阱的目的已经达到——摧毁设备,制造混乱,让他们失去追踪能力。
“切断所有连接。”我说。
他拔掉主控台上的数据线,关闭远程信道。监控画面变成黑屏。
安全屋恢复安静。
我走到日志终端前,输入一行字:“科技不是武器,而是陷阱的眼睛。”
然后关掉电源。
内室的灯还亮着。我走进去,脱下外衣挂好。身上有些凉,但心跳平稳。
苏晨留在主控室。我听见他打开档案柜的声音。钢板刻录机启动,发出轻微震动。
他在备份这次的布设参数。
我靠在床边闭眼。耳朵还能回放那段咳嗽声,重复的对话,还有金属门关闭的闷响。
那些声音现在都没了。
安全屋的门锁自动落下,发出一声轻响。
苏晨的脚步声从外面走廊传来,越来越近。
他停在我的门外。
“明天还要检查其他点位。”他说。
我没有睁眼。
“先睡。”我说。
他转身走了。
我听见他进自己房间,关门,然后是床板受力的吱呀声。
整个地下堡垒只剩下设备待机的微鸣。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栅格。
它一动不动。
外面的世界正在变冷。
但我这里,空气流动正常。
我坐起来,打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有一包未开封的压缩饼干。生产日期是灾变前三个月。
我拿出来,放在桌上。
然后重新躺下。
这一次,我听得更清楚。
苏晨的呼吸变得均匀。
隔壁房间的灯熄了。
我闭上眼,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
两下。
三下。
直到意识下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来。
门口有动静。
不是敲门,也不是脚步。
是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很轻。
但我听到了。
我睁开眼,没有动。
房间里漆黑一片。
我盯着门缝。
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慢慢坐起来,伸手摸向床下的枪。
手指碰到金属的时候,门外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衣服蹭过墙面的声音。
很近。
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