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蓝启仁挑眉,“愿闻其详。”
“简单来说,”朱厌伸出手指比划着,“‘妖’是草木鸟兽修行成精,有实体;‘魔’是人心滋生的贪嗔痴念所化,无形无质,却能惑人心智;‘鬼’是人死之后魂魄不散,多半有未了的执念;‘怪’嘛,就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能是山石成灵,也可能是器物有了意识,总之是‘不类常物’的统称。”
他说得直白通俗,却精准点出了四者的本质区别,连蓝启仁身边的几位资深弟子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姬若风笔下的字迹更快了,将这四类精怪的定义与特性一一分点记录,一目了然。
蓝启仁盯着朱厌看了片刻,眼神深邃:“你这见识,倒不像寻常游学修士。师从何处?”
朱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是要查户口?他连忙打哈哈:“我就是四处瞎逛,听来的,记不太清是哪位老先生说的了。”
蓝启仁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道:“坐下吧。听课便该有听课的样子,再敢窃窃私语,便按规矩罚抄家规。”
“是是是。”朱厌连忙应着,屁股一沾凳子就不敢再动了,心里把蓝启仁骂了千百遍——这老头,真够难缠的!
离仑悄悄松了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算你蒙对了。”
朱厌撇撇嘴,没敢还嘴。
旁边的弟子们看朱厌的眼神也变了,从最初的轻视变成了好奇——这人看着吊儿郎当,懂得倒不少。
蓝启仁继续讲课,只是偶尔会不经意地看向朱厌,像是在琢磨什么。姬若风依旧专注记录,将课堂上的要点与蓝启仁的神色变化都一一记下,古籍的纸页上,已然写满了数页内容。
一堂课下来,朱厌坐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他刚想溜,就听蓝启仁道:“朱远留下,其他人可以先去休息。”
朱厌脚步一顿,心里哀嚎: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
离仑等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也只能按规矩先行告退。姬若风合上古籍,指尖轻轻拂过纸页,心中暗道:看来这云深不知处的日子,不会太过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