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里已没了先前的看热闹，多了几分敬畏。有人悄悄退出人群，想来是那藏在暗处的主谋，见势不妙溜了。
叶安世躲在柳月身后，听着众人的议论，又看了看那块碎成齑粉的石头，心里的后怕渐渐被一股奇异的感觉取代——原来自己有这么多重身份，原来有这么多人在护着自己。他攥紧的小手慢慢松开，抬头看向柳月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身墨色劲装格外可靠。
朱厌见人群散去大半，才撇撇嘴对离仑说：“我这是杀鸡儆猴，不然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惦记。”
离仑叹了口气：“道理我懂，只是吓着乡亲们了。”
苏慕遮走上前，对剩下的几个百姓温和一笑：“让各位受惊了，今日之事扰了大家的元宵兴致，实在抱歉。改日寒水寺会备些薄礼，略表心意。”
百姓们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是这些泼皮该死……”
“苏先生客气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众人纷纷散去，巷内很快恢复了清净，只剩下寒水寺一行人与满地青石碎末。
柳月低头看向叶安世，见他眼眶还有些红，却已不再发抖，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走吧，回去了。”
叶安世点点头，反手抓住柳月的衣角，又看了看离仑和朱厌，小声说：“柳师叔，阿离叔叔，远舟叔叔，谢谢你们。”
朱厌难得没嘴硬，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离仑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们客气什么。”
墨晓黑与苏慕遮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身影——墨色劲装的柳月牵着小小的叶安世，白衣的朱厌凑在墨绿衣裙的离仑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月光与远处的灯火洒在他们身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元宵的灯海依旧璀璨，只是这场风波过后，再没人敢轻易打量这行人。叶安世提着他的小木人灯，走在众人中间，心里悄悄记下了柳月的话，记下了朱厌碎石的厉害，更记下了这份被众人护在身后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而那些想打他主意的人，从今往后，怕是再不敢有半分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