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虽小,却字字清晰地落进众人耳中。柳月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挡在安世身侧,目光冷厉地扫过那几个刚赶来、正不知所措的同伙,显然是打算将这伙人一并拿下,免得再节外生枝。
人群的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得安世心头发慌。他攥着衣角往后缩,快步躲到柳月身后,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方才那汉子的话、路人的议论,还有那只差点抓到自己的手,都让他一阵后怕。
他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唤着众人:“柳师叔、墨师叔、苏师叔……阿离叔叔、远舟叔叔……”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们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像小女生,才要把我拐走?我是不是……是不是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稚拙的问话里满是后怕,看得人心头发紧。墨晓黑下意识地握紧了柳月的手,苏慕遮眉头微蹙,离仑更是心疼地想上前,却被朱厌按住——此刻安世更需要的是柳月那份沉稳的安抚。
朱厌眸色更冷,抬眸扫过那三个蠢蠢欲动的同伙,唇间冷吐出一个字:“缚。”
话音落,无形的灵力瞬间化作坚韧的缚绳,如闪电般缠上三人的手脚。他们连呼救都来不及,便被牢牢捆在原地,挣扎间只能发出沉闷的哼声,再无半分反抗之力。
柳月见状,抬手轻轻拍着安世的后背安抚,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他转头看向被制住的几人时,眼神已冷得能淬出冰来:“怡红院?看来是许久没人管,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墨晓黑会意,沉声道:“我去报官,顺便让人查查那怡红院的底细。”说着便转身挤出人群,步履匆匆。
苏慕遮走到安世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温声道:“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伤你。他们不是觉得你像女生,是见你穿着讲究,想趁乱作恶罢了。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离仑也走上前,扯了扯朱厌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些气息,才柔声对安世说:“是啊,安世这么勇敢,怎么会是胆小的女生呢?方才若不是我们出手快,你说不定已经用金腰带教训他们了,对不对?”
叶安世吸了吸鼻子,看着离仑温和的眼神,又看了看柳月紧绷却难掩关切的侧脸,还有朱厌那副恨不得把泼皮再吊高些的模样,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只是眼泪还在不争气地掉。
朱厌见状,难得放软了语气:“哭什么?等会儿让英磊给你做糖糕,管够。这些杂碎,等官差来了,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巷口的风还带着元宵的暖意,却因这场变故添了几分冷意。但叶安世知道,只要身边这些人在,再冷的风也吹不散心里的暖。他攥紧了柳月的衣角,看着被捆住的泼皮,心里默默想:以后一定要更努力练剑,再也不要因为害怕而躲在别人身后了。
远处的灯火依旧璀璨,只是这一晚的元宵,注定要在一场虚惊与众人的守护中,刻进少年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