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仙收剑而立,声音冷硬:“奉命行事。”说罢转身离去,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寻常差事。
萧楚河还未站稳,身后忽然袭来一股阴柔的掌风,正中心口。他猛地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模糊中,只看到一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过,气息陌生,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是谁……”他想问,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武功正在飞速流失,经脉像是被寸寸撕裂,剧痛中,他忽然想起寒水寺的少年。
安世,对不起……你楚河哥哥,好像不能去看你练剑了。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师父姬若风。
“浊清!你敢伤我徒儿!”
“姬若风,多年不见,你的身手倒是没退步。”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虚伪的温和。
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气劲碰撞声。萧楚河知道,师父来了,他安全了。可那些流失的武功,那些宫墙深处的恩怨,终究像一场大雪,将他过往的人生,埋得干干净净。
再醒来时,已是三月后。他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中,窗外是青山绿水,再无龙纹殿宇。姬若风坐在床边,叹息道:“楚河,你的武功……”
“没了,是吗?”他声音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
姬若风点头:“经脉受损严重,怕是再难复原。”
萧楚河笑了笑,眼底没有恨,只有释然:“也好。”
此后,江湖上少了永安王萧楚河,多了一个叫萧瑟的客栈老板。他在青州边境的雪落山庄住了下来,每日扫扫庭院,看看账本,偶尔听南来北往的客人说起江湖轶事,说起北离的风云变幻,只是安静地笑着,仿佛那些都与他无关。
只是某个深夜,他会对着月光摩挲腰间的剑穗——那是多年前,叶安世亲手编的槐叶穗子,青碧色早已褪成浅黄,却被他妥帖地收了这么多年。
“安世,等我……”他轻声说,风吹过窗棂,像是谁的回应。